何应欢懒懒的伸了个腰,又躺在床上发了一阵呆,方才披衣下地。他欢欢喜喜的吃过午饭之后,刚推开房门,就对上了一个女子怒气腾腾的目光。
“江姑娘?”
“小贼,你怎么又从我爹房里出来了?”
何应欢被抓了个正着,心中却并不慌乱,只眨了眨眼睛,慢条斯理的答:“我跟勤之志趣相投,一时聊得忘了兴,便干脆联床夜话了。”
“不要脸!我爹的字也是你叫得的吗?”一语未毕,便已唰的抽出剑来,朝何应欢直刺过去。
何应欢身形一晃,险险避了开去,笑嘻嘻的说:“好妹子,你如今可不同往常了。老这么舞刀弄枪的,万一动了胎气可怎么办?”
“谁是你的妹子?”江艳柳眉一竖,眸中怒意更盛,“就算叫得再亲热,我也不会饶你的!”
何应欢仍是笑笑,脚下步法变换,轻轻巧巧的躲过了她的攻击,打趣道:“你不愿当我妹子,那就是打算当我的侄女了?哈,那味儿可好得很。”
“你……不知羞耻!”江艳气得发抖,但她因了身体的缘故,使不出家传的剑法,只得一个劲的胡砍乱刺。
“不好意思,我急着去陪勤之下棋,先失陪了。”
何应欢觑准时机,毫不费力的从剑光底下逃了出去,一溜烟的转过回廊,就此摆脱了纠缠。他虽然身上还有些酸痛,但想到自己刚把江艳戏弄了一番,心中甚是得意,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然而只笑到一半,迎面就撞上了一个人。
“臭小子,什么事这么开心?”
“师、师父?您可算回来了?”
“嗯,我今早一回房间,就发现府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什么事?”
吴笑杰眯了眯眼睛,沉声道:“我问你,为师藏在床底的那一坛陈年美酒跑到哪里去了?”何应欢眼珠一转,嬉皮笑脸的答:“前天夜里月色极好,我把它偷偷搬出来,跟勤之两个人分着喝光了。”
说罢,转身就逃。
吴笑杰早料到他有此一招,急忙追了上去,大喊道:“臭小子,给我回来!你知不知道我费了多大功夫才买到那坛酒的?连师父的酒都敢偷,你可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哈哈,这下不打自招了吧?师父你嘴上说着要去寻大师兄,其实却整天都在找酒喝,现在倒还好意思怪我?”
“你!”吴笑杰一时气结,顿了片刻之后,却仍是理直气壮的答,“你大师兄这么大个人了,难道还会走丢不成?我看他八成只是贪玩而已,等玩儿够了,自会回来。我打听他消息的时候顺便喝点酒,又有哪里不对了?”
何应欢脚下不停,一口气跑到了平常练剑的竹林里,绕着竹子转来转去,嘴里应道:“师父难道忘记二师兄说过的话了?他叮嘱你每日最多只能喝一壶酒,可是现在呢?哼哼,再这么胡闹下去,小心他又跟你翻脸。”
他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谁料吴笑杰听了这话,神色竟黯了下去,怔怔的呆立原地,再不言语了。
“师父?”何应欢吃了一惊,也跟着停下脚步,奇道,“你当真跟二师兄吵架了?你这次出门,为什么不带着二师兄一起来?他一个人呆在山上,闷也要闷死啦。”
吴笑杰扯了扯嘴角,苦笑道:“你们一个个都长大成人了,哪里还肯听师父的话?你二师兄他……唉,不提也罢。”
何应欢难得瞧见他这般失落的表情,心中甚是惊异,不由自主的上前几步,想要出言安慰。怎料吴笑杰突然变脸,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纵声笑道:“臭小子,这下可跑不了了吧?”
“师父,你使诈!”
吴笑杰得意洋洋的哼了一声,屈起手指弹了弹何应欢的额头,道:“快,赔我酒来。”
“师父……”
何应欢委委屈屈的蹙了蹙眉,正欲开口求饶,却忽见一人从旁飞掠而来,伸手轻轻一带,便将他护进了怀里,笑道:“吴大哥,你又在欺负应欢了?”
“什么话?明明就是你太过宠他了。”吴笑杰小声嘀咕几句,道,“这小子偷了我辛辛苦苦寻来的美酒,你说我该不该找他算帐?”
“只是酒而已,我回头赔你一坛就是了。”
“喂喂喂,江兄弟,你再这么宠下去,小欢可要被你惯坏了。”
“会么?”江勉轻描淡写的反问一句,浅笑盈盈。
何应欢则双手搂住他的腰,故意冲吴笑杰做了个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