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还得想个法子将徐情一并救出去才行。
林跃握了握拳,犹豫再三之后,终于还是一转身,重新朝那树林走过去。他心里想着,徐情身为教主的枕边人,兴许会知道地牢中有哪些机关,即使什么都不知道,也是时候……将自己的身分告诉对方了。
林跃因为身体不适的关系,费了好些功夫才重返树林,走进那间石屋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屋里暗得厉害。
只隐约瞧得出徐情躺在床上,似乎正在熟睡。
林跃怕吵醒他,便轻手轻脚地在屋里转了几圈,想找支蜡烛出来点一点。哪知寻了半天,竟什么也没发现。
屋子里这么黑,难道徐情平常都不点蜡烛?
正疑惑间,忽听床上传来些动静,某道低沉嘶哑的噪音缓缓响起:「你在找什么?」
林跃吓了一跳,立刻认出那是心上人的声音,于是猛地往床头一扑,牢牢抱住徐情的腰,问:「你醒了?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话一说完,首先想起的是自己身上的酸痛,不由得又红了脸。
徐情却不答话,只伸出手来,一下下抚摸林跃的背,气息平平稳稳的,显然已恢复正常了。
林跃便将头靠在他的胸口,静静听那心跳声。
隔了许久,才听徐情轻轻地问:「怎么又跑回来了?」
林跃「啊」地叫了一声,终于从那甜蜜的气息中回过神来,道:「对了,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
徐情并不问他想说的是什么,仅是转头朝窗外望了望,幽幽地叹:「今天月色真好,不如咱们去外边走走吧。」
林跃呆了一下,有些发怔。
徐情平日总是蹙着眉头,一副病恹恹又喜怒无常的模样,这会儿却沉了沉眼眸,面容出奇的平静。
……实在古怪。
但林跃一心一意地喜欢着徐情,自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乖乖跟着他走出了门去。
外头果然月色极美,只是风有些大。
林跃怕徐情着凉,连忙脱下自己的外袍来给他披上。
徐情似乎呆了一呆,转头冲林跃笑笑,眼角眉梢,尽是风情。
林跃差点又看痴过去,好不容易才想起正经事,将自己的真实身分以及混入魔教的目的说了出来。
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徐情的神色,深怕惹他生气。
哪知徐情脸上竟毫无惊讶之色,从头到尾,唇边都挂着浅浅笑容,好似早料到林跃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甚至,简直像是一直在等着林跃说出这些话。
林跃敲了敲额头,暗骂自己胡思乱想,转而问徐情一句:「我骗了你这么久,你怎么不生我的气?」
徐情只是笑,低低地应:「我早就知道你身分有问题了。一个普遍的扫地小厮,哪里有这么大的胆子勾引教主的男宠?」
林跃顿时面红耳赤,使劲瞪他。
徐情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轻叹着问:「然后呢?你想要地牢的机关分布图?」
「是啊,听说教主就快出关了,再不行动可来不及了。你晓不晓得地牢里有哪些机关?」
「当然,我跟了教主这么多年,什么事情不晓得?」
「真的?」林跃眼底立刻闪出光芒来,紧紧握住徐情的手,笑道:「太好了,这样就能顺利救出我爹了。」
徐情也跟着笑起来,轻轻「嗯」一声。
林跃眨了眨眼睛,突然倾身向前,在徐情颊边亲了一口,然后又迅速地退开去,红着脸说:「等救出我爹之后,我便来找你,咱们一起走。」
「……我?」徐情指指自己的胸口,眼底掠过茫然之色。
「当然,我说了要救你出去的,怎么好丢下你一个人?等离开魔教之后,我们就……」
话才说到了一半,徐情就突然伸了手,一把将林跃搂入怀里。
他眼神迷迷茫茫的,眸底似蒙了层水雾,声音更是哑得厉害,似有若无地叹:「你不会回来的。」
「啊?」
林跃一时有些迷糊,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刚想开口发问,徐情便已松开怀抱,转身朝那石屋走去。
「我屋里就有地牢的机关图,我拿给你。」他脸上表情淡淡的,眼神幽深似水,无人能懂。
林跃乖乖跟在后头,只觉徐情今日格外地古怪。
特别地喜欢叹气。
却又特别特别地温柔。
那如水一般的目光望过来时,他忍不住面红耳热,连心头……都泛起刺痛。
尽管有种种古怪之处,但林跃终于还是顺利拿到了那张机关图。
他累了一整天,将东西拿回去交给大哥之后,便沉沉睡了过去。第二天一早起来,才知道林沉跟李凤来彻夜未眠,已经将救人的计划安排妥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