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本来定下说十日後出海,谁料第二日,便有几个异国装束的人来,跟尹鉴非呜里哇啦的说了一通,云罗虽在旁边伺候,却是一句也没有听懂,眼看尹鉴非面色凝重,也是呜里哇啦的回了一番话,那几个异国人方再三叩拜,面露感激之色的去了。待他们走远,阿三也正色道:“爷,没想到咱们走了三个多月,海上到出来成气候的了,不如明天就出海,好好看看是帮什麽货色,对了,还有那个混蛋,他怎麽也不管一管,就任由这些悍匪坐大呢?”
尹鉴非道:“恐怕他是特意让这股人坐大,到时候好来对付咱们,等到双方两败俱伤,他再来收渔翁之利。”说完拍案而起,沈声道:“好,方录阳,我就看你能否如愿。阿三,通知下去,明天一早,船队拔锚起航。灯笼,你去收拾预备东西。”吩咐完了,见云罗也要跟他们去,他连忙喊住,道:“你什麽都不知道,凑什麽热闹,留在这伺候我吧,去,给我倒一杯茶来。”云罗连忙来到桌上,倒了一盏茶,恭敬双手捧给尹鉴非,想了想,到底忍不住好奇道:“爷,刚才那几人是谁?怎麽……你们说的我都听不懂啊?”
尹鉴非看了他一眼,吹吹茶,淡淡道:“你当然不认识他们,他们是波斯的客商,在海上,装货物的船只一向受我的船队保护。谁知我不在这几个月,不知从哪里又窜出一股海盗,每每不但劫去货物不说,还必定杀人毁船,行径恶劣已极,弄得那边的人不敢再过来经商,这边的人也不敢回家乡,所以他们一听说我回来,就来找我求助。”说完云罗方明白,又问道:“那方录阳是怎麽回事?听爷的意思,也好像是咱们的敌人。”
尹鉴非点头道:“没错,这方录阳著实的可恨,他是宝珠国的王子,但他和我不同,他是自己喜欢当海盗,因此磨著父兄,从小儿便到了船上学习武艺,是个十分厉害的人,他的船队不比咱们的小,也以收受船只保护费,打击敌国船只,抢劫那装著不义之财的船只来敛财,可以说是和咱们抢饭碗的人,那家夥为人十分高傲自大,一直就想独霸这片海域,也和我打过几场,双方不分胜负……”说到这里忽然忍不住笑了,低咳一声道:“阿罗,你知道这方录阳平生最恨的人是谁吗?”不等云罗回答,他就自顾自先说出答案:“告诉你吧,那家夥最恨的人就是阿三,只因为阿三的嘴巴太毒,每次骂阵都把他骂得狗血淋头,他的船上人才虽多,却没有一个人在骂功上超过阿三的,所以方录阳恨阿三,可说是连牙根汗毛都痒痒啊。”
云罗也笑了,道:“我竟不知阿三如此厉害,从今後更该对他五体投地了。爷刚才说方录阳是宝珠国王子,但他和你不同,听爷的意思,莫非爷也是哪国的王子不成……”一语未完,忽见尹鉴非愕然抬头,失声道:“我是这样说的吗?”云罗吓了一跳,呆呆点头,尹鉴非方收了面上的震惊之色,胡乱说道:“你别瞎想,有些事,到了时候你自然知道,没到时候就别问,也别猜,更不许说。好了,你下去早点歇著吧,明天出了海,还想这麽自由可就不能够了。”
云罗惊疑不定的退了下去,这里尹鉴非的脸色也变了,狠狠瞪著他消失的背影,半天才哼出声来,自言自语道:“我在他面前怎的总提不起戒心,这样岂是长久之计,好在他还算老实,否则此人若是那心眼灵活之人,倒是不能留下了。筹谋了这许久,眼看大事可成,决不能坏在他手里。”一边说一边将茶饮尽,彼时阿三和灯笼都回来,言说万事具备,明天可准时出海,尹鉴非点头,三人又计议了一回,也就各自散去歇息了。
第二日晴空万里,海面上一丝风儿也无,春日里少有这样的好天气,阿三灯笼等都笑说这是个好兆头,尹鉴非也十分得意,站在船头指挥著身後二十几只大船缓缓从海港驶出,心中那份满足自豪感就别提了,自己又想道:不知皇兄站在金銮宝殿之上,群臣山呼万岁之时,是否就是这样的感觉,君临天下,呼风唤雨,那是何等痛快。一边想著,一双眸子也热切犀利起来,等到船队全部入海,他方回到船上的大厅里,要过海图,彼时几个主要的海盗将领都已齐聚在那里,当下众人偎在一起,仔细对照研究起来。
第12章
云罗对这些一点儿不懂,看著无趣,又见桌上不缺吃喝笔墨等物,索性悄悄退了出来,来到甲板上,只见场院般大的空地上,站了十几个守卫,看他出来,都笑道:“海风大,别多呆,小心著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