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村民们一起鼓噪起来,那两个捕快也有些心虚,看了看萧临,只见他贵气逼人,虽然身着布衣,却自有一股不凡气势,因此就更加犹豫,与那两个大汉悄悄耳语了几句,其中一个便咳了一声道:「好了好了,既然你们这样说,你就留下,我们只拘这个打人的回去,不管如何,他打了人就是有罪,到时县太爷自会定夺。」
柳大娘气道:「那两人现在看起来好好的,他们既然欺骗俺们在先,还不许俺们出口气吗?」话音未落,那捕快和大汉们已经得意的笑了起来。
其中一人就道:「这两位原告的伤,县里已经验好了,前些日子我们县太爷事忙,一直没有时间办理,所以才拖到现在,你们不必多说,打人犯法这是公理,谁再敢阻挡,一律以妨碍公务罪拘捕。」说完亮出腰间光闪闪冷飕飕的钢刀,顿时将这些没见过世面的村民们给吓退了。
柳大娘还待再说,却听柳树昂然道:「不要说了娘,他们分明就是做了扣,这一趟俺不走也得走,你和萧临在家好好待着,没事儿,大不了俺蹲几天牢房,给他们出口气就行了。」他安慰的拍拍萧临:「好好照硕俺娘,俺过几天就回来。」
柳树是不懂这些官场勾结的,但萧临却深知这里的黑暗,于是断然道:「既然如此,那我和你一起去。」他毅然转身,对柳大娘道:「大娘放心,我陪着阿树过去,就一定陪着他回来,你现在回屋,帮我把之前那粒明珠拿来,我有大用处。」
柳大娘连忙转身回屋,不一会儿拿了一个精致荷包出来递给萧临,然后他一揽柳树的肩,微微一笑:「我们走阿树,去见识见识那位县太爷是如何的秉公执法。」
一边说着,寒星般的眸子分别在两个捕快和两个大汉的身上冷冷扫了一眼,然后微微冷哼一声,摆足了气势,见那四人都是不约而同的一凛,他才满意的一笑,和柳树并肩而去。
「你真笨,明明可以不用和俺一起来的。」路上,柳树有些郁闷的瞪着萧临,及至见到他还在那里悠哉游哉的笑,不由气得举拳就揍,但那拳头举上半空,却又被他慢慢的放了下来。
他垂着头道:「你……你这个傻蛋,难道坐牢的滋味好受吗?他们既肯放过你,你就该见好便收,何苦陪俺去……去走这一趟,俺皮粗肉厚,挨点打也没关系,可你不一样,细皮嫩肉的,两板子下去,屁股就得开花,到时可怎么办啊?」
「你是在为我心疼吗?」萧临嘴角弯起一抹笑容,心想英雄救美固然是促进感情的不二法门,但这同生共死同甘共苦同舟共济的效果其实也是十分完美的!
呵呵,经过这件事,阿树对我的印象肯定蹭蹭蹭连上几层楼啊,好,很好。他眉眼弯弯,仿佛已经看到了两人美好的未来。
下一刻,腿弯上便挨了一脚,柳树横眉立目,低叱道:「你这个败家子,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嬉皮笑脸没有一点儿正经样子,真是气死俺了,与其让县衙的板子把你打死,不如俺先在这里把你解决掉算了,最起码俺会给你一个痛快。」
萧临抱头鼠窜逃至捕快身边,心想我冤死了我,什么叫嬉皮笑脸没有一点儿正经样子,我……我明明说的都是真心话啊。他眼见柳树又要追上来,于是连忙嚎叫道:「捕快大哥啊,有人要当着你们的面谋杀你们的犯人啊,你们不管一管吗?」
两个捕快和两个大汉冷眼以对,心想管什么?管你们窝里斗?哼哼哼……
四人一起鼻孔朝天做视而不见状,气得萧临面色发青,手指一个个指过去:「你们等着,都给我等着,到时候不要上来讨好我,哼哼。」
好不容易将这两个活宝带到了县衙,因为没有骑马,所以到县衙后已经是傍晚了。
县太老爷自然不可能会有闲心升堂,于是那两个捕快就把萧临和柳树随便往一个牢里面一塞,说了一句:「反正明天开始,你们得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先熟悉熟悉环境吧。」便施施然离去。
牢房里又暗又潮,阴冷无比,还泛着一股特殊的臭味。萧临心说奇怪,就算这县太爷要虐待犯人,不好好建设牢房,但也不至于把一个牢房弄成这副德性吧?
问了旁边牢里的人,才知道原来这下面就是水牢,因为没人打理,所以里面的水大概都长毛发臭了,湿气和味道一起泛了上来,所以这牢房才是这么个样子。
萧临一眼望去,发现牢里的人并不是很多,也没有什么穷凶极恶之辈,心想到底是小地方,如果是在大城里,这牢房中总会有几个恶霸的。只不过一问之下,原来这些人无非就是因为偷了几个地瓜,或者摘了别人几个苹果,因为没钱交赎金,所以便被关了进来。真正那些在地方上横行的恶霸,倒是都逍遥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