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自杀吗?」蓦地只听康健一声大吼,待居月回过神来,就见那匹马已经到了近前,说时迟那时快,康健一伸手将他捞到身后,另一只手闪电般的伸出按在马头上,登时那枣红大马一阵长嘶,拼命地撩着蹄子,却最终也敌不过康健的力气,渐渐安静下来。
居月惊魂甫定,回头看向康健,只见他铁青着一张脸冲自己大吼道:「你没那个本事就不要逞能,被马踏了那是玩的吗?就你这身子骨还不得一命呜呼啊?」想想刚才情形就觉得后怕,他只看见这个挺身而出的小家伙冲着小四嘿嘿地笑,连马近在咫尺了也不知道,还说什么替自己挡住疯马。
「你吼什么?我还不是好心为了你?」居月很委屈,一嗓子就吼了回去,吼完了,才想起这可不是为奴之道,好歹自己的卖身银子还没拿到手呢,万一这家伙不要自己了怎么办?再说的确是自己太大意了,他哪知道不过一千年而已,马儿们已有了这种速度呢?
要知道,当年他和马妖刚认识的时候,那家伙也没它跑得快啊!
康小四拍拍胸脯,笑嘻嘻的凑上前来:「哦,公子,新来的孩子嘛,总是愿意在主子面前表现一下的,这也没什么。」说着,他笑嘻嘻的看向居月:「不过居月呀,以后你可得记着,保护爷的时候千万别再走神儿了。」
他说得诚恳,但居月还是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幸灾乐祸。
居月眼珠子一转,也不理他,只在心里盘算:这个康小四不是一只省油的灯啊。哼哼,不过来日方长,看他们两个到底谁能得宠到最后。
第二章
「是……表公子?」他们两个在这里斗嘴,那边康健早和马上的人对上眼了。
只见马上之人一骨碌滚下马鞍,在确定了康健的身份后一头拜倒在地:「表公子,太好了,总算赶来了这里,天不亡我啊……」那人说着就要掉下眼泪。
康健见了,一皱眉头道:「看样子你是有要事在身,只是也不该在这种街道上策马狂奔,若是撞了人可不是好交代的,反倒教人说我们仗势欺人。好了,有什么话回府里再说,当街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
那人诺诺答应,起身跟着三人回到康府。
等康健坐了下来,吩咐康小四安排丫头奉茶,一边才问道:「好了,说吧,到底京城里发生了什么事?这样没命的赶来。」话音刚落,那人就焦急道:「表公子,您快去趟京城吧,我们公子被人诬陷,现在都下到天牢里去了,老相爷被公子气得一病不起,不肯去皇上眼前求情,这可不是玩笑啊,秋后要问斩的,所以小的快马加鞭的赶来,如今能救公子的,只有您了。」
康健听到这话,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也现出惊诧无比的表情,失声道:「什么?问斩?堂哥为人向来温柔善良,只管吟诗作赋的,他能做下什么大案子,还下到天牢,秋后问斩?」
那人叹气道:「表公子您说的不错,您看看连您都清楚公子的为人,可老爷他……唉,总之公子一定是被陷害的,也不知怎么的,他那日去踏青,然后傍晚官兵就押了他进城,半刻钟后皇上把相爷宣进了宫,说公子强暴了一个良家,然后将那妇女与她丈夫一起杀害了,被官兵当场抓获。老相爷当场就气晕过去了,醒了后直说不要这个儿子。」
康健冷哼了一声,道:「叔叔真糊涂了,山野村妇村夫,都是有几把力气的,堂哥哪里能是他们的对手。再说怎那样凑巧,堂哥一杀完人,官兵就到了,这明显就是陷阱。」他皱了一下眉头:「正好我也要去京城的几家铺子看下经营情况,不如明日我们便出发吧,你长途奔波,太过劳累,今晚就在这里歇息一下。」
那人答应下来,彼时丫头奉上茶,那人捧起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康健这里暗暗琢磨着要带去京城的随从,小四是肯定要带的,再带哪一个呢?他蓦然想起了刚买来的居月,心说他倒安静,这半天连喘气的声音都没听见,就带上吧。想到这里,便笑着一边吹茶一边道:「居月,你刚刚跟着我,也不好将你抛在府里,这样吧,明天你和我们一起上京城,也见识见识我们国家第一大城的繁华。 」说完了半天没听见应声,回头一看,只见居月一双眼睛似乎要凸出来一般,死死盯在前来送茶的丫鬟身上,嘴里的口水都流出老长。
康健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按捺着怒气笑问道:「怎么?居月小公子要不要上前去仔细看看溶溶啊?」
溶溶就是那个丫鬟的名字,生性腼腆的小丫头早就被居月看红了脸,此时听到主子这么说,不由得连头都垂下了,一双手拿着茶盘,不知道往哪儿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