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月白了他一眼,暗道废话,身为兔子会骑马,本来就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了,还指望着以兔子的体力,能跑到西天吗?
这幸亏有那几根萝卜。居月暗自庆幸,否则他早就趴下来了。
康健见他脸色苍白,实在是累得不成样子,只好拉起他拥进怀里,半拖半抱的进了客厅,彼时相府人早得到旺喜的消息,都迎接出来。老相爷被儿子气得生了大病,身子还未痊愈,故在房里将养,只有夫人在丫头们的搀扶下迎了出来,想是独子骤逢大祸,所以精神看起来也不甚好。
康健上前拜见了婶婶,那相爷夫人见居月被他拥着,又是相貌美丽,以为是康健的心上人女扮男装,忙让他在旁边坐了,吩咐人上茶水点心,又让他吃桌上的果子。
却见居月瘫在櫈子上,微弱摆了摆手道:「这些都不必忙,要紧的是先弄一个萝卜来。」
此语一出,夫人和丫鬟们都愣住了,康小四和旺喜却使劲憋着笑,憋得脸色一块青一块白。
康健也好不到哪里去,低头叱道:「萝卜萝卜,你就知道萝卜,你那眼睛就不能放点别的东西。」
居月抬起头来,忽然眼睛一亮,激动地坐直身子道:「没错没错,这么多美丽的丫鬟姐姐在面前,我却只想着萝卜,该死该死,实在唐突佳人。」说完就要站起来,却被康健一把摁下。只听他恶狠狠道:「你还是在这里乖乖的想你那些萝卜吧,我这就派人去买。」言罢抬头吩咐了一个丫鬟出去买萝卜,又对一脸诧异的夫人道:「婶婶,这是我新买的仆人,言谈举止多有些怪异,婶婶只不要理他就好了。如今堂哥的事到底怎么样了?竟是已成定局了吗?」
他话一问完,相爷夫人便珠泪交流,一边哭着点了点头。
「都怪相爷,自己的儿子也不肯去皇上眼前说个情儿,难道少爷的为人素日里还不清楚吗?」一边的小丫鬟气愤不过,喃喃地抱怨。
康健沉吟了一下道:「叔叔也有叔叔的难处,他是当朝宰辅,是群臣的表率,怎好徇私?想来此刻他心中也不好受。只是这事儿确实蹊跷。」他抬起头来:「婶婶,堂哥被关在哪里?我下午想去探他一探。」说完猛见夫人扑过来跪在他面前道:「健儿啊,远儿的性命就交在你手里了,你可一定要想个法子救他,如今他被关在死牢中,连我都不能一探,也不知有没有受苦挨饿,我……」不等说完,早已是泣不成声。
康健惊讶的挑高了眉毛:不对,这不对啊,死牢虽是重地,可堂哥再怎么说也是相府公子,断不会连探视机会都不给的。不过他没把这番话说出来,看来关键的时候还真要去找皇上了,不论如何,他得先去趟死牢!
这样想着,他便站起身来道:「婶婶,我这就过去一趟,你莫要担心,此事如今看来虽不简单,却是个好兆头,说明里面一定有阴谋,堂哥八成是被人陷害的,如此就好办了。」他说完,拉起眼睛都快掉在丫鬟身上的居月:「好了,你再看下去我都没脸待在这里了,走,我们出去一下。」
相爷夫人擦去眼泪,忙道:「不急,健儿你还没有吃过饭呢,好歹也用了饭,好好歇一晚,明日再过去啊。」她说完,居月也跟着附和道:「是啊是啊,康健,那萝卜还没送上来呢,怎么也不急于这一时吧。」话音落正好两个小丫鬓抱着三四个萝卜走了进来,喘嘘嘘道:「赶巧,门口有个卖的,没用去菜市场,否则还要跑远路呢,表公子是要怎么吃?蒸萝卜糕?炖着,还是……」一语未完,康健便拿了个塞进居月怀里,淡淡道:「不用了,放在那里就行。」说完看向居月:「好了,这回可以了?走吧。」
居月摆明了不想走,却只能被康健拉着一步三回头的看着那些丫鬟,他嘴里嘟囔着:「真是的,每到一处就这样急,康健你是存心不让我和丫鬟姐姐们共处。」
嘟囔归嘟囔,他可不敢大声嚷嚷,吃人家嘴短,康健已经拼着面子不要给他弄萝卜了,只看那两个丫鬟诧异的表情便知道在自己看来无比正常要求有多么的不正常,自己如果再抱怨就有点狼心狗肺了。他不知道的是,比起弄新鲜萝卜,他盯着相府丫鬟看的行为更让康健丢脸窝火。
「康健,你堂哥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啊?」啃了一口萝卜,觉得自己也应该表现点聪明才智出来,不能让康健把自己瞧扁了:「否则哪有那么巧,他刚干完事儿,官兵们就来了,说什么有人报信,山野之中哪来的人啊,再说你堂哥如果看见有人,肯定不敢下手,难道他不怕被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