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春色之怯无情(43)
一家人秉烛夜话,直说到后半夜方散。江母得知了苏留衣和儿子重逢后的经历,也十分唏嘘感叹,言谈间知道儿子和苏留衣会留在府里过年祭祖,更是开心不已。
好不容易将二老都劝回了房间歇息。江上帆便对苏留衣道:「早些歇息吧,都快四更天了,如今我衣锦荣归,明后两日,不知会有多少亲戚们过来,真心也好,巴结也罢,少不得都要应酬一番的。」
苏留衣点点头,笑道:「可不是这样说呢。」两人熄了蜡烛,便在床上相拥而眠,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好梦正酣之际,苏留衣忽然就听身边的江上帆呼痛不已,不由吓得连忙坐了起来,唤静月芳草点燃蜡烛,只见爱人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上脸上冒出来,不等他说话,便起床飞奔离去。
苏留衣惊呆了,芳草静月两个也吓了一大跳,喃喃道:「这是怎么说的?王爷怎么了?从未有过这样的事情啊。」
苏留衣猛然就想到当日简颜渊转述的太子的话,刹那间只觉心都凉透了,惊慌大叫道:「不好,是……是毒发了,阿帆的毒发了,芳草,快……快去喊大夫,找苏州城最好的大夫。」
他这叫声惨厉之极,不但把静月芳草吓坏了,就连隔壁的江家父母和下人们也都被叫声喊了过来。待听苏留衣说了太子的话,一家人都吓得呆若木鸡。江父立刻就命人去找苏州城所有的名医过来。
静月和芳草还在那边自语道:「不……不会吧?从来也没听王爷说过这件事啊?留衣,你……你不会被太子,或是那个简大人给骗了吧?」
江母就哭道:「傻孩子,那简颜渊我也见过,是最稳重老实不过的人,绝不可能诳人的。若说是当朝太子,那更不可能了,那是谁?是太子啊,未来的皇帝,那也是金口玉牙的人,何况战场上,什么情况不能发生,老天老天,我……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好不容易把儿子盼回来了,就出了这样的事。天啊……」
江夫人这一哭,那些下人们也跟着哭起来了。苏留衣也是眼泪汪汪,一时间十几个大夫都睡眼朦胧的聚在房间里了,江上帆却是还没有回来。
苏留衣和江家父母吓得手脚冰凉,只以为江上帆是在外边就毒发身亡了。忙命全府的下人举着灯笼火把呐喊寻找,不一会儿,便见江上帆捂着肚子走进门来,有气无力道:「这是做什么啊?我不过是拉个肚子,又不是死了,这满府里又是灯笼又是火把的干什么呢?」
苏留衣和江家父母见他没死,都喜出望外,连忙将他摁在床上让大夫们把脉。江上帆不明所以,望着自家爹娘和苏留衣,一边嘟囔道:「这……这是干什么呢?干什么呢?这……这都从哪儿找的大夫啊?用得着这样兴师动众吗?」
「什么兴师动众?你也太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儿了。」苏留衣又急又气,抓着江上帆的胳膊哭道:「自己体内明明有潜伏的余毒,竟然还不知小心些,虽说这次只是腹泻,万一那余毒趁机反噬了,可怎么得了?」
「什……什么?余毒?反噬?这……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江上帆都懵了,此时十几个大夫已轮流把过脉,彼此看了一眼,其中一个最年长的便咳了一声道:「老爷,老夫人,王妃娘娘,王爷只是普通的腹泻而已,脉象十分平稳,身上并无任何中毒迹象。」
江家父母和苏留衣这才齐齐松了口气。苏留衣双掌合十,念了声佛道:「还好还好,看来是阿帆年轻,到底躲过了这次危机。只是这余毒,到底想个什么法子能彻底除去呢?不然到底是个祸害,我心里也难以安生。」
江上帆这时候却听出一点苗头来了,见大夫们还在等着,就命静月芳草带大夫出去,每人给二两黄金的诊金。他这里拉住苏留衣的手,皱眉问道:「留衣,你好好说给我听,什么余毒?是谁告诉你这件事的?」
苏留衣见他表情郑重疑惑,心中也有些茫然了,便把当日简颜渊转述的太子的话说了一遍。
江上帆目瞪口呆,喃喃道:「这可是都胡扯的没边没际了,我……我在战场上受过伤不假,可从来也没受过箭伤啊,更何况,哪里有中毒一说?战场上凭的是双方实力,毒药是被禁止的,不然双方大军谁也别想有几个活人回去,更不要提有毒箭之类的。」
江家父母和苏留衣也呆了。苏留衣便喃喃道:「莫非……莫非竟然是简兄骗我吗?总不可能……总不可能是当朝太子在骗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