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春色之恨难言(41)
「真奇怪,今儿又不是七月初七,怎会有人放河灯呢?」龙锡自言自语着,然后如同小孩子恶作剧般的对左雁亭笑道:「咱们捞起两只,看看这些人都许的什么愿好不好?」
左雁亭心里虽然告诉自己以后在龙锡面前要像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然而真遇到这种奇怪的事情,又或是被这瑰丽奇景所迷,他竟把心中想的都丢开去了。只是不肯给对方好脸色,但心中也着实有些好奇这些河灯都是从哪里来?写的是什么心愿。
只是那河灯虽然成千上万,将偌大一片河面都点缀的彩光耀眼。但其实并不密集,都是相隔很远才会有一只,而他们的船边因为有船儿前行泛起的波浪,更是一只都没有。
正奇怪龙锡要用什么办法去取那些河灯时,就觉眼前人影一闪,回头一看,身旁龙锡已是不在。
「啊……」左雁亭情不自禁的就叫了一声。却听身边锦娘笑道:「公子放心吧,王爷心中有数呢,这点小事还难不倒他。」
左雁亭脸微微一红,哼了一声道:「我有什么不放心的。」眼睛却紧紧盯着那条掠出去的人影。
借着船上灯笼的清辉,只见龙锡如一只灵巧的燕子般滑翔到一只河灯前。他伸出一只手将那河灯捞起,接着凌空一个翻身,脚尖借力在水面上轻轻一点,一个身子就又轻盈飘起。如同风筝般又滑到另一处河灯前,捞起那只河灯后,才双足一点河面,倒飞回龙船内。
「王爷好身手……」
「王爷好俊的轻功……」
旁边爆发出一阵侍卫们的热烈喝彩声。左雁亭的心终于放进肚子里,撇着嘴喃喃自语了一句:「哼,不就是会点功夫吗?臭显摆什么?」
一句轻喃,却没逃过龙锡的耳朵。他抬头震惊的看了左雁亭一眼,随后嘴角边就扯开一抹笑容。
左雁亭转过头去,心中暗恨自己不争气,怎么就忘了那个混蛋是练武之人,平日里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
「咦?」刚想迈步回船舱,继续执行心死如灰的计划。就听龙锡发出一声疑问,回头一看,只见他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
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返身折回去。一般来说,河灯这种东西都是为了表达心愿的,怎么也不可能换来龙锡这副表情,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怎么了王爷?」锦娘也凑上前去,就见龙锡把第一个拆开的河灯放到她手里,然后又打开第二个河灯,这一回,他的眉头拧得更紧。
「末离,你去再捞几个河灯上来。」龙锡抬手指着一个侍卫,于是那人答应一声,飞身离船,到河面上又捞了几盏河灯。
左雁亭就算再心如死灰,此时也不得不好奇了。龙锡也了解他的性子,随手将拆开的第二个河灯递给他。就见在外面油纸包裹着的灯体里,是八个灰红色的娟秀小字:「苍天无眼,公道何存?」
「这是……这是……」左雁亭就觉得眼皮子一阵跳,然后听龙锡沉声道:「这是血字。因为多少进了点水,染湿了,所以颜色淡了许多。」
接着他把第一个河灯也递给左雁亭:「你看,这个大概就是油纸包的好,里面的血颜色浓很多。」
「咦?字体不一样。」左雁亭也皱了皱眉头:「这是怎么回事啊?」
话音未落,就见之前那个被派去捞河灯的侍卫已经回来,双手捧着足有六七盏河灯。龙锡和左雁亭锦娘一齐动手,转眼间就将河灯全部拆开,只见里面俱是不同字体书写的血字,内容都是那八个字,大多数还是歪歪扭扭不成样子,似乎是不识字的人写的。
左雁亭抬起头,难掩目中震惊之色。半晌方听龙锡沉声道:「看来此处是有天大的冤情,这么多河灯,每一盏都是不同的字体,绝不是一个人或几个人可以做成的。」
锦娘犹豫道:「王爷可是要管这件事情吗?只是……只有这八个字,显然是众人挟愤而书,连个缘由和具体事项都没有。可见……这事八成是已经尘埃落定了。所以才会万众一心放河灯替他们祭奠,能做成这件事的人,只怕不是什么易与之辈,王爷手上只有这些侍卫,又没有军队……」
她没有再说下去,但左雁亭已经明白她是怕自家王爷受到了伤害。想一想,的确是这个道理,龙锡可是当朝圣上的儿子,是亲王。
但是……一想到这些河灯背后的重大冤情,他心中就十分愤慨不忍。明明对龙锡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恨之入骨,却又还是希望他能出头,还这一方百姓一个公道。
龙锡皱着眉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抬头对锦娘道:「无妨,我手里有父皇给的密旨,任何时候都可以便宜行事,地方官员必须全力配合。这原本是为了采买寿礼方便,没想到今日却要提前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