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龙彻一笑,走到他跟前,拉著他坐到椅子上,亲切道:“姐夫你想太多了,适才母後把我叫去说了一顿,说我整日里缠著你,让你劳累不堪,所以我猜想是不是姐夫太为国事操劳,偏我还不知趣……”
他话未说完,卫青鸿已连忙站起,沈声道:“皇上,微臣因为自知才疏学浅,生怕耽误你,才求助太後,盼你能受教於明师,好生学习治国之道。苍天可鉴,臣对皇上绝无他意。”
龙彻认真的看著他良久,忽然悠悠叹了口气,走到他身前怅然道:“姐夫,你太像一个大臣了,我虽每日里叫你姐夫,也从不肯在你面前称朕,可你对我,仍是没有半点亲人的意思,难道做皇上就注定是孤家寡人吗?我想念你带我去逛天街,到猎场上骑马,用大筐罩麻雀的那些日子……”说著说著,眼圈已红了起来。他长得本就比同龄孩子高大,因此虽只有十二岁,却已及得上不算甚高的卫青鸿的肩膀,便将头埋在他怀里,更显得依恋不舍。
卫青鸿一手抬起,却又在半空中停了下来,犹豫片刻,终於将手抚上龙彻的背脊,语气里带著一丝宠溺道:“彻儿,姐夫对你,仍一如既往,只是如今你已不仅仅是个十二岁的孩子,你的肩上,担负著大范的万里山河与这太平盛世,这些都是你父皇辛苦创下的,绝不可在你的手里让它没落。彻儿,我要你不仅看到为君者号令天下的风光,更要知晓齐家治国平天下的艰难,现今我虽替你理政,却无时无刻不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慎,就有意外之祸。他日还政於你,若有了经验准备还好,若欠缺了这些,怕就是如履薄冰,更有甚者,或许这皇位都会朝不保夕,你……明白姐夫的苦心吗?”
龙彻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忽又抬头兴奋道:“姐夫既如此说,就搬到我的书房里处理国事好不好?这样学习之余,我也可跟著姐夫习些处事之道,是姐夫说的,要我有经验准备的。”
卫青鸿苦笑一下,知他终不肯放过自己,但细细一想,这已比自己教他好的多了,若不答应,只怕他从此无心向学,毕竟不过是个孩子,始终是想依靠自己亲人的。他只以为龙彻仍是孩童的心理对待自己,却不知自己早成了那不符合真正年龄的心智下唯一的猎物。
待送走卫青鸿,龙彻再也忍不住面上的得意之色,回头向从屏风後转出的怜香道:“怜香,你看朕这一招如何?姐夫他还会怀疑朕对他的异样心思吗?”
怜香笑著摇头道:“果然高明的很,这一来,别说大将军对你没半点怀疑,只怕就是有了一些,也要烟消云散了,他还当著你是那个只贪恋和他逛天街,抓麻雀的小孩子呢。只可惜他聪明一世,却怎麽也想不到竟会被自己最亲的人给一步步的引进那万劫不复之地。可惜啊可惜。”说完摇头叹息不已,但龙彻又怎会放在心上,只琢磨著要怎麽利用以後的时间和“姐夫”相处周旋。
次日,卫青鸿果然遵从“圣谕”,搬到龙彻的书房里办公,彼时正是早朝之後,龙彻因起的迟了,未及吃饭便上朝,下朝後便嚷著饿了,卫青鸿便命怜香带他去吃些东西,自己则先到书房批阅今日递上来的奏章。
忽闻门外一声长笑,他不抬头也知道是谁来了,敢在宫中这样放肆无礼的,除了辅政大臣太康外,再不作他人想,当下只低头一笑道:“看来你今日心情不错,竟不埋怨我又将你拉了进来。”
“不埋怨是假的,上次我被赶出来的狼狈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耳边响起太康忿忿不平的责怪,卫青鸿不由抬起头来笑道:“何谓百折不挠?你不过被赶出来一次而已,况且这次我向你保证,就算是被赶出去,也一定有我和你为伴。”
太康向上翻了一下眼睛,凉凉道:“我当然知道今时不同往日,有你大将军坐在这里,皇上只怕比谁都要听话,我还怕什麽?实话说给你听了吧,若不是深知这点,我说什麽也不再来讨没趣的。”说完仔细打量了卫青鸿几眼,不忿道:“趁著这机会,我倒要好好看看,皇上究竟喜欢你哪一点,同样是辅政大臣,我又不比你长得难看,因何他就对你青眼有加,难道就单单因为你是他姐夫不成?”
卫青生平:
公元前三世纪的战国时期,在我国北方的大草原上兴起了一个游牧民族──匈奴族。秦末汉初,即匈奴冒顿单於、老上单於、军臣单於统治时期(公元前209年──前128年),匈奴势力达到极盛,统治著东到大兴安岭,西到祁连山、天山,北到贝加尔湖,南到河套的广大地区。匈奴贵族为了掠夺财物和奴隶,经常南下骚扰中原王朝的北部边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