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龙彻略施小计便将他姐夫强留在宫里,心情自是大好,朝臣们只觉皇上似乎平易近人了许多,却不清楚个中玄机,只有太康暗暗笑在心里,知道自己可怜的好友身处深宫,不知怎样的焦急呢。他本以为皇上会趁此机会大做文章,降卫青鸿的官职,毕竟虽以身护主,但皇上总是受了惊吓,若要强词也说得过去,况还有几个王爷和宋兼那等小人。谁料几日过去,竟全无动静。倒奇怪起来,暗想皇上难道只顾著眼前高兴了吗?观其颜色似又不像,不由对这居心叵测的少年皇帝下一步究竟会怎样走好奇起来。
他哪知龙彻是因为深谙姐夫的性情,若在这时候再强词夺理一次,只怕他旧伤未愈,便添新伤。到时候自己的目的虽达到了,但弄得最爱之人身心俱都伤痕累累,又於心何忍。因此虽然机会不错,宋兼等又总进谗言,他也不肯有所动作,况且心中早已打定了主意。单等一击成功那日。
第22章
李重光此时主理军方事务,忽然发觉皇上似乎对边关的军情格外关心了起来。每每无事,他也总要询问,且每次听到蒙古毫无动静时,脸上竟显露出失望之色,不由得更加奇怪,心道:皇上难道还盼著再起战争不成?这一日忽接到一封平常军报,里面只用淡淡语气说蒙古的一小股流寇扰了一个村子,牲畜丢了几头,幸无人伤亡。他本不在意,谁想到龙彻看了,竟大喜过望,慎重研读起来。
且说龙彻,拿了这封战报,如获至宝,怜香淡淡瞥了一眼,不由笑道:“皇上这是怎麽了?这也值得你一看?连人都没伤著呢。”
龙彻叹了口气道:“今非昔比了,蒙古兵被姐夫打的抱头鼠窜,藏匿不出,我就是有心做文章也没有理由。如今虽然事小,也就算好的了。总比没有的强。”
怜香惊讶道:“莫非你想用这个做理由不成?慢说大将军那里说不过去,就是群臣面前,你要如何交代?就为这麽股子流寇,你就要大起干戈?岂非贻笑天下?”
龙彻不语,坐在椅子上慢慢沈思,良久又自语道:“是啊,总得想个法子让这事儿变大起来。”
怜香道:“再等等吧,等个足以能说服人的理由,这麽些年都过来了……”话未完,龙彻已焦躁道:“就因为朕等了这许多年,再也不想等下去了,如今我眼看著姐夫身在咫尺,却连在他身边躺一下都不能,这种煎熬你了解吗?”说完起身道:“叫千弼进来。”
怜香莞尔一笑,暗道:皇上这只狼到底忍不住要出手了。嫋嫋而去,不一会儿带上一个英俊精神的年轻人来。
这千弼乃是龙彻的死忠护卫,向来唯他命是从。龙彻见他到了,忙宣进里间对他耳语了几句,见他面上露出惊讶之色,一笑道:“你只照朕的吩咐办就是,其余的不必多问。”
这里龙彻成功在望,心情不由大好,施施然向寝宫而来,故意不用人通报,待得静悄悄走近门边,向里一望,只见卫青鸿正歪在那里看书。彼时天气已渐渐炎热起来,卫青鸿又长期卧床,因此脱了外衣,只著一件小褂,衣襟微微的开著,露出一小段浅麦色的胸颈。他虽是武将,却并不像其他武夫那般浑身肌肉纠结。在阳光的映照下只显得肌肤丰泽而有弹性。龙彻不意看到了这些,一时间只觉浑身燥热,动也不敢动。生怕一动,便会扑上前去,就此将他可怜的姐夫生吞活剥。
卫青鸿正专心间,忽闻有吞咽口水的声音,抬头一见是他,慌忙起来参拜。见他目光炯炯,死盯著自己,一副垂涎三尺的样子。他还以为是龙彻早朝後没用早饭。将面前的点心盘子一推,笑道:“不过饿了一顿,怎就馋成这个样儿?亏你还是皇帝呢。这些点心我还没动,你先将就著点儿吧,待会儿我命怜香传饭。”一边责怪道:“你来怎麽也不通报一声,我这个样子如何见驾。”一边说一边已套上了外衣。看的龙彻欲哭无泪,只道自己命苦。
漫不经心的捡了几块点心,又听卫青鸿道:“我近来觉著身子好多了,想搬回将军府。这寝宫也该还给你了。唉,一介外臣竟敢占了这里这麽久,实在是於理不合,你也太胡来了。”
龙彻一块点心险些噎在喉里,咳了好几声方掩过面上的惊讶之色,沈声道:“好了吗?我怎麽没看出来?先前太医说你虚弱的紧,要好好休养,这才三个月,怎麽就能好了呢?”心里却气道:这个该死的李英,到底有没有按照朕的吩咐下药,否则姐夫怎麽会这麽快就能下床?
卫青鸿笑道:“是真的好了,你看现在我行走如常,越呆在床上越添病,倒不如多活动活动。这些天我连补汤都没怎麽喝,偷偷倒了,却是越来越精神。如此看来,世人的病倒大多是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