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告诉你,森林里的沼泽,前些年已经填平了。”杰冷静地道。
“啊!我晓得这里,我看过急诊室的春天。”护士送走了奇拉维,他盯著个刚出车祸送进病房的义大利男人。
“浪费,真是浪费。”
血流得满地都是,由急诊室外头洒进诊疗室中。扫地的阿婆拿著拖把清洁,大屁股边拖边扭,血融进了水桶里。
他摇头。“浪费,实在浪费。”
为弟弟办好手续的杰走了过来。“你还好吧!”
鲜红的血液,是吸血鬼的主人,吸血鬼只是奴隶,受鲜血奴役。
“还好。”他双眼发直。
“如果无法克制,我不介意脖子借你咬两口。”
“不用,我只是有些饥渴。但喝太多血会让我反胃。”
“反胃?”吸血鬼喝血会反胃?这事杰可第一次听过。
“你最喜欢吃什么?”他盯著那个哀哀叫,被护士送走的义大利人。
“巧克力蛋糕。”
“巧克力蛋糕?”他有些不相信地回过头来。
“就是巧克力蛋糕。”杰还是那副表情。
“好吧,那这么说好了。如果你每天三餐都吃巧克力蛋糕,除了蛋糕外不能碰别的食物,连续三年刁;换口味,那你会怎样?”
“一见巧克力蛋糕就想吐。”
“我的情形就是这样。更何况我比较倒楣,已经连续一百多年没换过口味。”他尝试解释。“你应该懂吧,我所说的。”
杰微微地笑了。
“对了,你弟弟的情况如何?”他有些内疚。
“你该去看看他!”
医院的日光灯光照得他的脸益发惨白,他点点头,扬起步伐随杰而去,转身之际,长廊上众人目光完全投注他身上。
他早巳习惯成为众所瞩目的焦点,他绝美魅力在人类眼中,所向披靡,只要会蹦会跳的,一律抗拒不了。
杰也不例外。
然而他意外的是,当年一闪而逝的光景,杰记了起来。十年间,杰没将他忘记,他更没料到他的门外,每天都会换上当日盛开的玫瑰花。
“那个玫瑰花圈,是谁教你编的?”他问。
“大概是上辈子学的。”杰说。
奇拉维的病房外,杰停下脚步。“你进去吧。太多人对奇拉维不好。”杰打算留在外头。
“你对我,还真放得下心,我可是吸血鬼。”他轻绽优雅微笑,迷得杰站不住脚。
“我相信你的人格。”
“吸血鬼不是人。”他这副身躯早在百年前死去,现下胸腔内,是一颗腐烂而无法再次搏动的心脏。
“我相信你。”杰说。
于是他打开病房门,进了里头,并关上门。
奇拉维苍白著面容双眼紧闭,陷入熟睡当中。
他来到奇拉维身旁,凝视这个属于亚历的孩子。“如果晓得你有病,我就不会吓你。”
他苦恼地道。“不过你放心,我会负责的。”
吸血鬼是上帝放逐的灵魂,是隶属黑暗的怪物。
然而上地却赋予他,可以杀人,也可救人的能力。
他记得十年前古堡里举行的那场舞会,有个妇人哭得淅沥哗啦,她十四岁的孩子名叫杰米,被检查出患有血癌。
作者: 貔貅莲华 2006-5-3 00:47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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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回复:永恒之吻 BY 绪慈
后来他遇著了小杰米,因为喜欢小杰米,所以把小杰米骗上床。他离去时送了个大礼,咬了小杰米一口。现在,他看著奇拉维,心里也兴起同样念头。
同一个人,绝对不可以咬上两次。那时,上帝告诫他。
第一口,我赋予你救赎他肉体的力量;第二口,他将随你坠落黑暗。
而他大概也是全世界硕果仅存,有良知的吸血鬼,行奇迹似地,咬一个人,救一个人。
如果你不再为恶,或许我会考虑,把他还给你。
上帝那个死老头,还这么说过。
奇拉维熟睡著,苍白的病容,如夜色漆黑的发,他抚著,亚历的发色也这般乌黑,不过亚历的头发更加柔软,如棉花一样,轻轻地,会卷绕吸附住他的平指。
拉起奇拉维的手臂,他将唇缓缓凑近。
撩牙露出,尖锐的齿陷入奇拉维白哲的手腕处。
血,溢了出来,来不及被他吮去的,顺著腕,滴到地—亡。
奇拉维颤抖了一下,睁开双目看著他,视线有些模糊,无法聚焦。
奇拉维的血,是甜的,温热滑腻滚落他的喉,燃烧起他冰冷空寂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