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一直都在寻你啊!”
郯焰宠溺的语气令 檎想起这段日子他对他无微不至的关怀, 檎试着要将目光由郯焰身上转移开来,不再让他的身影占据自己整个心房;然而他却发觉一切竟是徒劳无功,当初被郯焰所扰乱的心绪早已收不回,他也无法再回到那个平静自若的自己。
由屋脊上悄然跃下,他心甘情愿地落入郯焰怀里。
函阳这夜,让他惊觉自己原来也会有这样的情绪……
天方亮,议事厅内便一片骚动。
昨夜昏迷月余的北齐王突然转醒,拟诏传位,朝臣们纷纷揣测这是北齐王回光返照,晓得二皇爷回来了,要将皇位传让予他;怎料,诏书一宣告天下,其间却出现三皇爷郯离与神医 檎之名,令朝臣惊讶万分。
“二皇爷!”慌乱的人群中有臣子见着郯焰驾到,立即簇拥上前。
“皇上现下如何?”他闻风而至,从容的脸上难掩忧虑。
大清早地突然有人跑到他房里大喊皇上要传位 檎,并令郯离佐政,吓得四处找不着 檎的他一路就奔至议事厅。
“皇上又昏厥过去,太医说情况恐不乐观。”
“你们当中有谁见过三皇爷和 檎的?”郯焰向着满屋子的朝臣们问道。他现在只想把郯离拖出来问清楚事情原委,为何要让 檎趟这趟浑水。
“三皇爷,三皇爷到了!”臣子之中有人惊呼。
郯焰往门口望去,但见黑压压的人群朝左右分开,恭敬地让出一条路来;然而直至郯离走近他的身边,他才得以看清目前局势。郯离身后聚集着朝中过半的大臣,其中不乏最具影响力的执政官员及军队将领。
原来郯离早有图谋复辟之心,而他则是郯离掌控北齐之前,惟一有资格与他争夺皇位的心腹大患。
“檎儿呢?”见不到 檎,郯焰开口问道。
“我没让他出来,今天这场面会有些血腥,吓坏他就不好了。”郯离俊美的脸上绽出魅惑人心的笑容。
“你若真待他好,就不该让他牵连其中。”郯焰哼了声。
“唉,想必你还不知道内情吧!”郯离叹道:“你以为我为何要让檎儿来到宫廷之中呢?不就是因为皇兄病危,我才让他的惟一血脉回来见他最后一面。檎儿是当年正值豆蔻芳华却香消玉殒的 后之子啊!”
大臣闻言一片哗然。其中在朝为官数十年者忆起前尘往事,愕然惊觉原来事实竟是如此。
那年 霜受宠封后,但她思亲情切,不顾怀胎已足八月,毅然返乡探亲,结果一场瘟疫袭来, 家村人无一幸免。郯衍得知惨讯悲痛欲绝,只得派人运回 霜遗体;但当时太医却发觉 霜腹上被利刃划开,胎儿已失,郯衍大怒,虽曾下令彻查此事,但却徒劳无功。他深信自己的孩儿是被人所偷,结果在思念亡妻及自责未能保住孩儿的痛苦交杂下,长年郁郁寡欢。
原来,那皇子是落到了郯离手中。
“檎儿是皇兄子嗣!?”郯焰面色铁青。“你无凭无据……”
“证据?他那张与 后神似的脸就是最好的证据。”郯离笑了声。“瞧你这副不想相信的样子,我当初就警告过你檎儿不是你可以轻易碰触的人,但你偏不听。唉,这世间哪有叔叔爱上自己侄儿的荒诞事呢!更何况,你们两人皆身为男子。”
郯离在朝臣面前揭发这件不堪之事,就是要郯焰身败名裂,再无人可与他夺这帝王之位。
这一揭,弄得议事厅内又是一阵哗然。有人摇头,有人鄙夷,身为男子却爱上男子,真是为世人所不齿啊!这样品德有瑕疵之人,又怎能指望他振与北齐基业呢?
“你百般纠缠檎儿,看准了檎儿心肠软的弱点对他死缠烂打。檎儿也真傻,不喜欢你却不忍当面对你说,但是今天他总算想通了,他要我告诉你,论辈分,你是他的叔叔;论感情嘛,他对你只有同情,丝毫没有其它感觉。他是可怜你爱不了女人只得爱男人,才不忍一脚踹开你。”郯离极其怜悯地道。
“你有能耐就叫檎儿亲自到我面前对我说,别一个人在这儿搬弄是非。”郯焰知道一切是郯离在唱独脚戏,他在演给朝臣们看,好教那些迂腐之人鄙夷他。“我爱檎儿,但那又如何?”
郯焰这番告白惹来厅堂之上人人非议。堂堂北齐二皇爷竟染龙阳之好,真是辱了皇室之名。
“情之一字何罪之有?男人爱女人天经地义,男人爱男人就见不得人了吗?”
郯焰昂然而立,毫无愧色。“我对所爱一片赤诚,此心坦荡可诏日月。至于别人要怎么想、怎么看,我管不着,也不在乎。”
“但二皇爷身为北齐皇族,兹事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