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不还你,你现下无病无痛地,我医你何用?”显然他还债的方式即是治其病痛。
“你怎知我无病无痛?”
合上房门,将手中药包丢至圆桌上,带着笑的郯焰来到 檎身边,他也不急着先为 檎的断骨上药,而是径自坐在他身侧的床板上,看似无害地与他攀谈。
“你的气色再好不过,我实在瞧不出你有何不妥之处。”医者本分, 檎抓过郯焰的手切脉问诊。
“我不说你又怎会知道呢?”郯焰抓起 檎另一只空闲的手放在他的胸膛前,让 檎感觉他不告而别所带给他的伤痛。“我是这里疼。”
带着软刃的左手把脉把了一时三刻, 檎的眉也越结越深,只因他实在诊不出郯焰有何毛病。“你的胸口会疼吗?是怎样的疼法?”他只得再问个清楚。
“揪心之痛!”
“揪心?这样吧,我开帖舒筋活血的药,你先吃吃看,虽然照你的脉象看来不似有病……”照理他已行医多年,师父教的加上经验累积的,这世间应鲜有疑难杂症能考得倒他;但对于郯焰的症状,他却出乎意料地完全看不出端倪。
“心病还需心药医,你这个医术如此高明的大夫怎么没看出来呢?”郯焰捧心皱眉,看似轻佻的动作在他做来,却成了一副款款情深的样子。
檎笑了声,发觉郯焰原来只是在开玩笑。
檎绚丽的容颜如昙花般绽放,郯焰一时间被他绝美的笑颜所迷惑。
就是这抹清妍,让他甘愿在悠悠岁月中无尽地等待;他寻了他许久,终将在这世与他厮守。
“恕我医术尚未纯熟,你那心病到底得用哪种心药医治呢?郯爷。” 檎扬起一抹淡笑响应,但待他由切脉的腕处回眸时,却迎向了郯焰深邃惑人的眸子。
檎静待着郯焰的回答,但郯焰却宛若定石般迟迟不语。
“郯爷?”他又唤了声,试图唤回郯焰不知飘向何方的神智。他的眸,漆黑得足以吸纳四周的光,宛若一潭深不见底的池水般,令人窒息。
檎只望了一眼便急急移开视线。他的心,在郯焰直视的凝眸中跳乱了拍子。
郯焰俊朗的外貌下,隐隐透露着一股强势占有的欲望,那像极了猫见着老鼠、天敌相峙时要将对方生吞下肚的感觉。纵然郯焰过于温和的神态已替他掩去不少意图,但那流露在外的企图过于明显,而 檎也已不是第一次意识到郯焰对他的企图。只是他天生少根筋,太容易对人放松戒备。
“你就是我的病因。”反手扣住 檎诊脉的手腕,郯焰顺势封住他软刃出鞘的可能。
“我?怎会?” 檎扯扯自己受困于郯焰炽热掌心的手腕,却发觉已动弹不得。他失笑,也显出些微慌乱。
“好不容易我们才能重逢,你为何要离我而去?”郯焰凝视着 檎唇际沾染着糖葫芦的红渍,这让 檎的薄唇看来鲜红欲滴,也让他产生啮咬侵犯的冲动。
寿皇子,一个前世与他有过露水之缘,后来却成了他的君,是他遥不可及的挚爱。郯焰心底浮现一股深沉的悲戚,他每回一想起自己曾试图以利刃结束这个人儿的生命,便万般地憎恨自己。
他的确深爱着这个人,否则这样的执念不会在转世之后怎么也忘却不了,让他执着等待 檎的出现。这一世,他的破军是魔也好,是修罗也罢,他都不会再背叛他。他这一辈子,终将守护着他,就算这份情感不见容于天地,就算将来会堕入阿鼻地狱,他也绝不言悔!
郯焰倾身,轻触 檎清冷的唇瓣。 檎的唇际留着山梨独特的酸甜香,有些干涩,带着少年的气味,令他迷乱不已。
一次又一次的轻触,郯焰始终自持着不敢过于放纵。他虽然迫切地想得到 檎,却也不愿 檎在这场追逐中受到任何伤害。他要做的是张开一张柔软而坚固的密网,将这个可人儿牢牢地网在其中。
挣扎过后,郯焰百般困难地离开 檎的唇,但当他瞥见 檎因过度惊讶而苍白失色的脸庞时,不禁喃道:“我忘了要吻你得趁你睡着的时候才行,这下可吓着你了,真糟。”
第五章
见 檎神色大变,郯焰只好暂时松了他的手,在一旁桌上拿起大清早便由城内医馆买来的药包。
“我来为你上药吧!”
他解开结绳取出以荷叶包覆的药膏,挽起 檎的粗衫裤管,卸下他沾着泥土的麻履,以指尖小心翼翼地将黑色膏药敷在 檎的伤处。
他的动作轻盈而温柔,弄得 檎抬放在他膝处的脚伸也不是、缩也不是。他搞不懂郯焰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为何要这么对他?
“你……干嘛亲我,我……可是男的。”以手捂住双唇, 檎的身子戒备地往后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