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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法子有些不厚道,但那人三番两次不拿别人的命当命,这回还害得云倾陷入昏迷,他不整整那恶人,吐不了这口怨气。
“你的药名一个比一个奇怪……”云倾无言。
“好说好说,只是比较贴切而已。”小春笑得粲粲然。
讲完了司徒无涯,小春也泡得皮都皱了,他朝着云倾挤眉弄眼要他转个身好让自己出来,毕竟浑身赤裸地摊给别人看总是不好。
可无论自己怎么表示,云倾还是没有闪躲的意思。
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好用力站起身来,迅速拿巾子把前头不该露的地方盖起来,跟着光着屁股跑回床边扯开干净的亵裤套上。
“睡了。”小春滚到床榻内侧,紧绷了几天的情绪一松,眼皮就直打架,让他睁不开眼来。他拉起棉被盖上,没一回儿便响起了呼噜声。
云倾醒来后就没了睡意,他如今觉得气行顺畅神清气爽,想必是小春下了一番苦心替他将体内真气归位。
走到床前静静听着小春的呼噜声,小春才一沾床便昏睡过去,脸色又不好,眼窝底下一圈淡淡的青色,想必都是累出来的。
外头那些人小春不会放着不管,这期间定也是一一为他们看过病了。
想到这里云倾不由得又有点气闷,气小春平白无故对那些生人如此之好,闷那些人只懂取讨,没一个想过小春身体不好,需要休息。
然而最可恨的还是小春,一碰上别人的事,也不管自己是否有可能一样染上疫病,就这么一头栽下去也不懂得自保,义无反顾地像蜡烛一样拼命烧。
就算烧到命都没了,也是理所当然、甘之如饴。
看着小春满头白发和疲累的神情,原本睡时还会翻来覆去,如今却乏得没半点动静。突然之间,一股惧意笼罩云倾,这人会不会就这样一睡不醒,再也不会同他说笑?
在自己发觉之前,云倾已经伸出手摇了小春两下。他不想小春这么睡下去,不想小春醒不过来。
小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见着是云倾,开口的声音乏力中带着几分慵懒酥软。“怎么了?”他问。
云倾一愣,这才回过神来。有些懊恼自己吵醒了小春,眉头一皱,别过脸说道:“没事,你睡。”
小春咕哝了几声,揉揉眼,看见云倾上的神情,也不知他在担忧什么,只是挪了挪,将云倾招过来,让他往他身旁坐。
“睡不着?”小春问。
“……嗯。”
“怎么了?”小春再问。
“……觉得太安静,听不见你说话的声音。”
云倾没头没脑地说着,小春搔了搔头,便道:“那我和你说说话,你累了便睡,好不?”也不待云倾点头,小春一手搭在云倾腿上,歪着头倒在床缛之间说道: “你睡着的时候,我治了外头那些人,和数十个患病被留下等死的镇民……原来穆襄他们当初入镇时和那些人接触过,这才染上了病……”
小春眼皮慢慢垂了下来,声音间歇了,又用力睁开来继续说道:“其实这瘟疫看来凶猛,可只要控制得当绝了外邪入体契机再对病患症下药,也没什么。顶多高热烧个几天,等热退也不咳嗽,病人就会好了……”
云倾抚着小春的脸颊,小春被摸得舒服,咕哝了几声,声音又渐渐低了下去:“……等我睡醒我们就立刻启程……听说燕荡山上有个兰罄对华山掌门下了,可师兄这阵子一直和我们一起,那沃灵仙精通易容之术,分明是他李代桃僵藉机窜了教主之位……那小子够狠……说解药在乌衣教少主身上……弄得那娃娃少主一路被人又追又掐,差点气绝……”
小春眼皮垂了几下,勉强睁起来又继续道:“说的也奇怪,司徒无耻却说那娃娃是他生的,乌衣教人说那是他们家少主,师兄当年在司徒新婚之夜抢了司徒的妻子回去当压寨夫人,搞不好是抢一送一,当了人家的现成爹……奇怪,我之前明明一路睡了大半个月,这么这会儿竟这么困……”
“小春,”云倾顿了顿。“其实之前你断断续续有醒过,不过因为我不断灌你喝酒,所以你记不得了。可若不如此,你清醒后一旦发觉离京尚近,定会伺机将我甩下独自逃离。”
“我不想离开你。”云倾说。他对此没有丝毫愧疚,为了留下小春,除了这么做以外别无他法。小春只会同他倔,要治这个人别让他自个儿往险境去,只有早此人一步下手。况且那些酒份量拿捏上他十分注意,不怕会伤着小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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