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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会儿帮你换药。”小春说。
其实兰罄的伤在他众多珍贵药膏伺候下早好得差不多了,不过每回拆绷带换药这人都乐得像什么似的,想想让他开心开心倒也无妨。
“喝酒。”兰罄斟了杯酒给小春。
小春刚好渴了,举杯便往嘴里倒,酒水落喉后他才想起自已酒量不好喝不得酒,但想了想也就算了,随后又拿出药来,替兰罄敷药。
被冷落在一旁无人闻问的云倾见小春和兰罄打了一架后反而更加亲密无间,心里不痛快,放在桌沿的手一掐,便掐碎了桌子一角。
碎木之声令小春一惊,连问了好几声:“怎么了?”
云倾淡淡地说:“没什么,只是突然一股怒气冲上脑来。”
“呃!”小春搔头,忘了这人十足醋坛子来着,可他见着地上碎成粉末的木屑,又叫了起来:“不是叫你别妄动真气,如果伤了自己怎么办!”
云倾见小春望着自己这时,竟比对上兰罄还惊慌,挑衅地往兰罄那里瞥去,心里自是有些得意。
兰罄眼一眯,也是接受到对方的挑衅,正想回以颜色,却听得小春大喊了声,往那空中一指:“看,猪在飞!”
兰罄眼一亮,还真往上头看去,嘴里直喊着:“哪里、哪里,在哪里?”
小春心想,这时不趁机快溜,尚待何时,立即便抓住包袱往门口冲去。
他本想一个人只身上路,快快将沃灵仙带回,哪知不止云倾冒了出来,连兰罄也来凑热闹,真不知这两个人默契怎么能培养得这么好,让他一个头两个大。
只是才跑到大门口,连门槛都还没跨出去,云倾眼一眯,拿起桌上那好大一坛五十年竹叶青,便往小春砸去。
他自是不会再伤小春,所以那力道拿捏得好,坛子一飞,坛口往下,恰恰牢牢地将小春的头给套住。
里头酒水哗啦啦地往下流,可渗出的速度缓慢了些,套得又牢也拔不出来,被埋在坛子里头的人无法呼吸,只得张大嘴咕噜咕噜地喝光半坛酒。
意识,便也从这时开始恍惚渺茫。
他见不着前方,双手张在空中乱舞乱挥了几下,而后几个踉跄,强硬挺身、在几个踉跄,最后终于不支,倒在斜街角的青菜摊子上。
“猪呢、猪呢?”兰罄还在找,从湮波楼内找到湮波楼外。
云倾走到小春面前,将他拎了起来。伸手敲敲坛子,小春身体抽搐了两下,酒坛里响了个又大又长的酒嗝。
“在这里,”云倾嘴角浮现淡淡的笑容,说道:“赵小猪,我看你还能跑到哪里去!”
兰罄回眸恰好见着云倾绝美的笑容,他看呆了。
街上晨起忙着赶集的贩夫走卒也看呆了,一个一个挑着扁担的、推着木车的,都停在原地看着云倾和兰罄。
清丽脱俗的白衣仙人,邪魅冷艳的黑衣妖姬,还有一个头上盖着酒坛浑身白菜叶的小伙子……这京城的早上,还真是热闹啊……
小春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
他正在一辆摇摇晃晃的马车上,身旁左边是玩着空竹筒的兰罄,右边是闭目养神的云倾,朝外望去,奶奶个熊,前头八匹黑色骏马拉着,跑得那一个叫快啊,风刮着脸都阵阵生痛。
“醒了?”云倾睁开眼,低低问了声。
小春点了个头,呐呐地问了句:“这……这事怎么一回事?”
云倾瞟了兰罄一眼,说:“我带你走时他问我们要去哪,我说你要去找沃灵仙,他便跟着来了。”
小春一时还接受不了兰罄和云倾两个人同处方寸之地却能相安无事的事实,他觉得头有些晕,心中存着十分不好的预感。
偷偷瞧了兰罄一眼,发觉兰罄不时偷瞄云倾,而云倾对于兰罄这样的举动完全无动于衷。若是在以前,云倾老早一剑挥去了,如今这情形简直匪夷所思到一个诡异的地步。
难道同命蛊已经完全影响云倾,让他不对兰罄反感了。小春深吸了一口气,眼里泪光闪烁。奶奶的,不要啊!
“天快黑了。”云倾说。
兰罄这时将头伸出窗外,吹了个嘹亮的口哨,前方驾马的马夫立刻放慢速度,朝着转入最近的一个小镇。
小春又是一阵头晕目眩,这两人啥时如此默契,一个喊天黑,一个便知道要喊停马车准备歇息。
小春的鼻子有些酸酸的,云倾和兰罄相安无事他该庆幸才对,可一想到云倾心里头多了个人,那人叫做兰罄,他实在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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