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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地,那东西悠晃地爬,沿着手臂筋脉位置往云倾身上移去,所经之地留下一条湿漉漉的血道,里头犹有一线,那一线仍系在小春心窍血脉之上。
云倾强忍着作呕的冲动,浑身僵硬,摒住气息。
直至那东西钻到自己胸前开的那伤口里,触手的动作快了起来,似乎兴奋地探查着。
而后不知又经过多久,在无尽的摒息等待之后,那东西缓缓进入云倾身体里,随着最后一丝染着鲜血的触手从小春胸口抽出,进入他的体内。
浑身绷紧的云倾这时突然感到一股火烧般的灼热感从胸口猛地爆裂开来,他一阵强烈晕眩,虽咬牙想强忍,无奈却压制不住体内翻腾,过大的冲击令他失去意识,整个人像松了线的木偶朝后倒去。
只是虽已完全晕厥,云倾却仍紧抱着小春,从未放手。
“真好……”灵仙站在床前,脱口而出的声音仿佛已死之人般,听不出是羡慕或是嫉妒,了无半点生气。
“真好……”
“为什么我没有……为什么我没有……”他手里还持着那柄染着血的刀,目光有些呆滞,地声问着:“……为什么……”
锋利的小刀举了起来,对准小春的喉间,缓缓落了下去。
“为什么就只你有……”
“小沃!”房门突然被打开来,伴随来人一声斥吼,灵仙手中的刀被打落地面。
灵仙愤恨扭过头去,狰狞的眼里,落入的是无仙的面容。
第十八章
睡得不太安稳,小春从梦里惊醒过来。
他喘了口气,隐约听见外头乱哄哄,刀剑击杂之声不绝于耳,人声脚步声在长廊上回荡着,踏得木板砰砰作响。
没想理会那些,小春揉了揉眼,挣扎几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用力伸了一下腰,却发觉胸口兴起一阵撕裂般的痛,连忙低下头看,赫然发觉胸前不知啥时被开了一道口子,血还渗着。
瞥见身旁躺着的白色人影,小春惊恐地回头望去,云倾胸前也有一道与他同样深长的伤口。
他连忙爬到云倾身旁查探他的伤势,幸而未及内腑,慌乱切脉,脉相虽虚缓却只是气血亏损所致,并无大碍。
急急忙忙从床头翻出随身包袱,将里头的药拿出来,先洒上金疮药,药粉遇血化为黏稠膏状完全封起伤口,顾本培元的万灵丹和散热镇痛的祛痛丹各塞一颗进云倾嘴里让他吞下。
全都弄好,紧张地反复检查直到确认该做的都有做到,小春这才长长地吁了口气,喘了喘,慢条斯理地打理自己剩下的伤口。
替自己把了脉,盘腿将体内真气运行十二周天后,小春发觉出事前原本好不容易恢复到三成的功力,现下是被那只同命蛊吸得连一成也不到,可幸而筋脉畅行无阻,再也不怕就这么内力干涸而亡。
只是……
小春在床上爬了两步,坐在云倾身边凝视着他苍白面容。
只是就苦了这个人……从今以后再也无法动武了……
“你这傻瓜……”小春苦涩地笑着。
他伸手抚过云倾脸庞,探触到那本应凉爽细腻却因伤口过深而微微发起热来的肌肤,心疼痛楚不已。
“幸好你没事……幸好……幸好……”小春从没这么害怕过。
之前被云倾打晕,陷入昏迷的那刹那,他的心简直都快跳出来了,就怕自己醒过来再也听不见这个人的声音,更怕自己醒过来后只能看见一具冰冷尸体。
“吓死我了。”心头的担忧完全放下,小春松了口气,笑看着云倾。
他的心思先前原本是停留在云倾身上的,这时确认云倾无碍,没那么紧张了,才发现自己放在云倾脸颊上的手怎么看不见,竟让衣袖给掩住。
缩了回来,拉拉拉,将袖子挽起来,努力伸长手臂看了看。
小春深吸了一口气。
从床上站起来,却发觉双脚一样埋在裤管里,连脚趾头也看不见。
拉拉拉,将裤管扯上来,愣了愣。
“奶奶个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小春吼了。
他一觉醒来见云倾没事、自己也没事,本来以为就真的没事了,可奶奶的这回春功到底是那个鬼地方来的邪门武功,怎么又让他重缩回五岁大小了。
小春急忙念起散功法门,然而来回念了数十次,依旧无法恢复原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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