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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看得整个人都楞了,一时半刻回不了神来。
“……”原本静静喝着茶的云倾指头敲了两下桌面,“蹬”地声站了起来。
店小二虽然只是个普通的店小二,在这江湖侠士来来往往的酒楼里待了些年早已成精,云倾才开始不耐烦地敲桌子时他便敏锐感觉到房内迅速降冷、杀气骤现,还没等云倾动作,便自己弯腰行礼道了声:“客倌自便,小的先下去了。”随即一溜烟落荒而逃,临行还不忘紧紧带上房门,不让杀气破门而出。
云倾望着店小二离去的方向,冷哼了声。
“他这回又哪里惹到你了?”小春苦笑。
“还笑!”云倾恨恨地念着:“不就你这株勾人的烂桃花!”
“我?”小春不明白。“烂啥桃花?”
沐浴过后草草用膳,小春粗略地扒了几口饭便说饱。
房内全是蒸腾水气,堵得人胸口有些发闷。
云倾推开窗户让冷风灌入时,小春摇摇晃晃地爬上床睡了。心想的确已累,云倾便也随他。
就着昏黄烛光看了会儿由京里快马加鞭送达的折子,时辰快至时,云倾便起身整衫。只是腰带系上后银霜剑才别好,原本睡着的小春听见声响竟又爬了起来。
“起来做什么,你不是困?”云倾问。
小春眼睁得有些大,眨也不眨地望着云倾。那清澈的眸子犹若点星,在昏暗的厢房里显得特别地亮,一点都不像刚睡醒的人。
“云倾,你真的要出去啊?”小春沙哑地问着,受过伤后中气明显不足,声音也发得虚弱柔和起来。一张脸还是红的,从方才至今竟都没有平复的痕迹。
就只这么一句话,云倾便觉得小春有些怪。
对于自己要做的事因为涉及他俩周围的人太多,小春不想管事,从未多说过只字词组,向来都是眼不见、耳不听为净的。而今日这番话带着阻止的意味,云倾未见小春这样,自也疑惑。
顿了顿,云倾走向小春,站在床榻边。停顿半晌后他开口道:“敬王连叶承那老匹夫参我擅自离京月余不归,我今晚要去处理这事,顺道剪去几个人……”
“嗯……”小春低应了声,伸手环住云倾的腰,而后将他拉了下来,脸埋进云倾洁白似雪的衣襟中,闻着他怀里独有的那股冷冽香气,一颗头在云倾胸前左右摇晃,轻轻蹭着。
“怎么?”云倾被弄胡涂了。
小春流了些汗,那些湿黏的水渍是云倾所不喜欢的。云倾生性好洁,稍微的灰尘一丝脏乱都会令他十分不快,小春明知道却故意把汗水往云倾衣上沾去。
因为他晓得云倾会微微皱眉,而后忍下来任他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这是云倾独有的温柔,只允许他如此逾越所用。
小春感觉云倾身体僵硬了好一会儿,强逼自己忍耐着,无论自己如何把他弄脏弄乱,也都没想过推开他。
就这么不言不语僵持了一会儿,云倾伸手本想将小春推回床让他继续睡,没想到触及小春肌肤时,那阵热度让他一惊。
“额头怎么这么烫?”云倾闷声问。
“没事,有些发热罢。”小春言语轻淡,动作却是不停,还是一个劲地往云倾怀里钻。“你要出去便出去,我服过药,睡睡发发汗便好,甭管我!”
只是任凭小春嘴上这么说,他手上握着的衣襟可没半丝松开的迹象。
云倾楞了楞,弄了半天也不晓得一径钻往他怀里的小春是想做什么?小春一边说着要他走,可一边却又不松手,这到底是让他走还是不走?云倾都迷糊了。
夜愈来愈晚,雨愈下愈大,小春倒也奇怪,捱着他竟就这么睡着,以古怪的姿势停在他身上,也不怕扭着脖子扭着腰。
伫立床畔片刻,云倾犹豫半晌后打了个响指,门外光影一闪,随即有人立在门后,等候吩咐。
“叫他们先等着,我有事不去了,改日再议。”云倾低声道,深怕吵醒睡梦中的小春。
屋外人得令正要走,云倾又喊了声:“慢!”
他沉吟半晌后再道:“回京找个御医来。”
房内静下后,云倾轻手轻脚将小春放回榻上躺好,解剑卸衣灭了烛火,回到小春身边。
再看眼窗,风势夹带雨水打了进来,瞧小春热得满身汗,这雨夜凉爽正好,云倾便不关了。
小春皱眉不安稳地翻了几翻,最后云倾上榻终是让他寻着,他挂着淡淡的笑八爪鱼似地巴着云倾,整个人都黏上去,随后才吐气松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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