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问深吸了几口气,强压怒气之后说道:「辛力是人证!」
金忠豹国这时也急急向前说道:
「大人三思,小头儿禀性纯良,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肯定是有误会!」
「说不定是辛力眼花看错了!」
「只是背影、背影而已啊!」
这天众人说到口软、求到手软,小七又说:要不先带辛力走一趟驿站,仔细勘查推演过后回来详述,再请施问决定。
施问这才答应先不收押兰罄,将兰罄发回小院候审。
小七一个头两个大,施问要办兰罄,可绝不能真让施问就这么把兰罄办下去,于是他将兰罄送回小院后,先使出十八般武艺哄得兰罄高兴也睡了,然后又到院子里头招来几个随身侍卫,要他们看住兰罄,一有事情立即来禀报,之后才带着辛力要往驿站方向去。
金忠豹国手头上也都有事,小七不能麻烦他们。
小七要出衙门时恰巧撞上了回衙门的古三勇,他瞧古三勇一脸憨厚相,想着手头上刚好没人能使,便把古三勇给叫了,三人一同出衙门。
到了驿站,尸体虽然已经送至义庄,但十八个人流出来的血可不是开玩笑的。经过烈日曝晒,每个地方都能闻见浓浓的血腥味,古三勇一进到东厢,看到地上那一大滩血又闻到发臭的血味,当场就冲了出去,在前庭呕吐起来。
小七说道:「年轻人,亏你长得这么壮,可怎么这样就吐了。归义县的捕快可不是这么好当的啊,你啊,还得多练练啊!」
古三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我从小只要见了血就要吐的,真是对不住了。」
小七拍拍他的肩,说:「吐完没?行不行?要不行你就回衙门换一个来。」
「行、我还行!」古三勇弱弱说道。
小七叹了口气,因为不想耽搁,便拖着脸色苍白的古三勇继续忙乎了。
他跟辛力将十五晚上行经的路线走过一次,而后叫古三勇站在当日那黑衣人所站的位置。
小七接着再照辛力走过的路线走了一趟,然后蹲在花丛间,从枝叶缝隙看出去。
今晚和十五晚上一样有风,古三勇穿着衙门皂色官服,身形魁梧壮硕。
反复且细腻地做了几次,直到分毫不差后,小七蹲在原地抓了抓下巴,又想了想,问同他一样蹲在旁边的辛力:「你说看见小头儿的衣襬被风吹起来?模样像三勇那样吗?」
辛力怯怯地说:「不是那样,那天那个人衣襬轻飘飘地,风一吹就翻得厉害,今天这个衣料较厚,翻起来便是很沉的模样。」
「死了……」小七闭起眼,拍了一下额头。
兰罄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兰罄身上穿的官服是南乡特地找裁缝为他做的,冬天会很暖、但既轻又薄的官服,从来和他们这些朝廷发派下来冬天穿不暖、又厚又硬的官服不同。
难怪辛力认出兰罄。
可、如果这事不是兰罄做的,对方又到底是谁,竟然狠下凶手灭了一十八人的口又布下这一切,只为裁赃兰罄一人。
「奶奶个熊……」小七觉得头很痛。
小七和辛力、古三勇一直在驿站待到天亮,可是再怎么看怎么查,也苦无线索,于是小七便让古三勇先带辛力回衙门,然后联络了也在外头查案的金忠豹国,五个人分别访查城里的几间裁缝店。
小七独自往归义县里专门帮兰罄和施问做衣衫的老裁缝那里去,问了问老裁缝最近有没有人来做黑衣的,老裁缝很仔细地想了想,回答没有,小七便意兴阑珊地走出裁缝店了。
天亮了很久,日上三竿时刻,肚子也开始叫,小七这才忆起自己已经忙了许久,该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了。
他才找了个烧饼摊打算坐下来,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衣衫飘动声,而后他的一名灰衣侍卫出现在他身旁,朝他一个弯腰拱手。
小七问:「怎么了?」
侍卫简洁回答道:「小黑公子被施大人关入大牢之中。」
「什么!」小七一惊,当下连摊子老板端上来的烧饼也不吃了,几文钱往桌上一放,便抄轻功朝衙门方向急急飞奔而去。D_A
回到归义县衙门前,那景象让小七又是一惊。
衙门之前人山人海,有大叔有大婶,有老人还有来凑热闹的小孩,整个便是将衙门前街挤得水泄不通,其中还有人不停鼓噪着:
「小黑大人才不会杀人,施大人一定是误会了!」
「官差大哥啊,我们要见施大人——」
「对,小黑大人是冤枉的,我们要为小黑大人申冤,小黑大人不可能会杀人的!」
当下还有人拿起鼓棒在衙门前头要击鼓鸣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