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问事画符怎么没收银子?」小七打着呵欠问。
「老头子道士说这回是老天爷交代要他做好事,所以不能收。」兰罄道。
「还有这种事?」小七听了觉得有趣。
「嗯。」兰罄点头。「他昨天作梦梦见的。」
也不知这人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小七摇摇头,笑着同兰罄一齐下山去。
接着他们没有回城里开始每日的巡城工作,兰声带着小七到城郊一处水田后,便在田埂上停了下来。
秋收季节,田里稻杆被饱满的稻稳压弯了头,风吹来,低垂着的稻穗便如波浪翻滚,黄澄澄的一大片稻田犹如黄金一般灿烂耀眼,又有阵阵稻香味传来,显得安静祥和,令人心旷神怡。
兰罄四处张望,不知在找着什么,小七开口才说了两个字,「师兄……」
兰罄便是双眼一亮,找着了什么,拔开腿便往那处跑去。
小七朝兰罄的方向看去,发现竟是一头低着头正在田边吃草的大水牛,那头牛一边嚼草一边摇晃着两只长长的角,偶尔还「哞」一声,悠闲不已。
「师兄你做什么?」小七有种不好的感觉,他连忙跟在兰击屁股后面跑。
兰罄边跑边喊道:「我要取牛眼泪!」说罢人停在水牛面前,伸出手便朝水牛眼睛戳占。
那悠闲的大水牛被兰罄一戳,眼睛急忙闭了起来,眼泪飒出,但兰罄还没来得及拿怀里的瓶子装牛泪水,那牛便痛得长长「哞」了一声,而后蹄子往后跺了跺,低下头拿角朝兰罄撞来。
兰罄一惊,当下反应便是转身立刻往后跑。
兰罄往小七跑去,惊得小七也一起转身同兰罄一齐跑。
只是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小七轻功都筒末展开,那兰罄就跑超过了小七,然后那头生气的牛也冲了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头低了就往前头撞去。
小七来不及反应,便叫后头追上来的牛一个猛顶……
「唔喔—」他屁股被牛角一撞,惨叫出声,大水牛脑袋又一顶,然后小七就高高飞了出去……最后……面朝下重重摔进了水田里……
兰罄这时一个转身又跑回去,趁着大水牛不注意,横空一记手刀打到牛脖子上,大水牛摇晃一下,竟就「砰」地一声往田边倒去。
兰罄立刻拿出小瓶子轻轻戳戳戳戳,把牛的大眼睛里蜿蜒流下的眼泪全装进瓶子里。
装好后兰罄高兴地站起来,而后再跑到小七倒着的田埂旁边,用靴子顶了顶小七,小声问道:「…死了吗?」
「……」小七屁股痛得不想说话了。
兰罄想了想,在小七身旁蹲下,又用手指戳了戳他。
「快点起来,牛眼泪已经拿到,现下要回城里做正事了!」兰罄说。
「你个没良心的施小黑……」小七闷声说道。
隔日谭桦一案再度开审,兰罄拿了个盆子,里头装着水还放着一条巾子,要每个衙役
都拧巾子擦脸擦眼睛,才可以步人大堂之中。
而施问南乡等人一早他便让他们擦过了,他自己和小七也是。
拖问步入公堂之时,肃王已经在堂内等着。兰罄最后将所有人都洗过的洗脸水端到肃王面前,要他也洗一洗,肃王冶着张脸朝兰罄哼了一声不予理会,兰罄瞇了瞇眼,正要生气,小七便从后头靠了过来,低声说衙门除了县令施大人以外,就属这县令的儿子施小大人最大了,他向来不可理喻的,你要是不听他的话将脸洗了,他一气起来不让你留在堂上,到时您老也别指望看自己的儿子被审了。更何况这水不是普通的水,而是掺了牛眼泪的水,施大人下令每个人都要洗的,您老也不例外。」
兰罄表情认真,肃王和他僵持了一会儿后便也还是洗了。
当擂鼓与衙役吆喝声开始时,兰罄与小七便退到一旁去等着,而后施问慢慢从后头走了出来坐到公堂上,声音停歇后,他喝道:「来人,带人犯东方雷引!」
东方雷引随即被衙役带了上来,他先看了看他爹东方旃,急急喊道,「爹,救我!」
东方旃原本凌厉的神情见到宝贝儿子后整个和缓下来,他点点头说:「放心,爹不会让你有事!」
兰罄把沾了牛眼泪的洗面巾扔给小七,然后朝东方雷引哼了声,小七便向前去拿着巾子在东方雷引脸上用力擦了几下,确定眼睛有碰到洗脸水后,才退回兰罄身旁。
「你们这是干什么?」东方雷引见他爹来了,那身小王爷的高傲态度便又跑了出来,
他气势强硬地说:「粗手粗脚的,你们弄疼本小王了知不知道!」
施问也不理会他,惊堂木一拍,便道:「堂下所跪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