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碎了手中密签说道:「我即刻派人去找。」
衙门里头已经被一干仆役都翻了过来,但并没有见着施问,衙门里所有的捕快也都被派出去寻找施问的下落,暂时毫无所获。
肃王东方旃已经在赶来归义县的途中,加上施问的失踪命得令日谭桦一案无法升堂,事情紧急,衙门里的人个个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若待肃王到来却还不能将东方雷引定罪,那不但先前那些努力便会白费,那些受苦的百姓与死去的人的冤屈,定也就再无平反花厅之内,向来从容沉稳的南乡罕见地露出焦急的神情,见小七和兰声从外头回来,一下子便走了过来,问道:「怎样,有大人的消息?!」
兰罄走到桌前去倒了杯水喝,在外头跑了一个时辰却什么也没找到,他大人怒得满肚子火,不想说话了。
小七则是摇摇头,说道:「我想着衙门里没人在也是不行,便和小黑先回来了。」
兰罄喝够了水,又斟了一杯给南乡,他觉得爹不见了南先生应该也是满肚子火,需要喝水灭一下的,谁知南乡却摇了摇头,对小七说:「肃王还有多久会到?」
「多则两个时辰,少则一个半。」小七说。
兰罄的好意被南乡拒绝,于是他又把盛着水的杯子递到小七面前,小七本来不想喝的,可当他见到兰罄脸上隐隐透出的威胁神情时,便立即把杯子接下,还很没种地说了声:「谢谢师兄疼爱,师弟万分感激。」然后一口气把水给喝光。
「这可怎么办才好?」南乡急得在花厅里团团转。「施大人失了踪,他这么关心这宗案子,要他回来知道案子办不成了,我们该如何向他交代!」
当小七心里正想「人回不回得来还不知道呢」,一直转着围圈来回走个不停的南乡突七猛地退后一步,有种不好的感觉。南乡每回这么看他,就没好事。
南乡恳切地说:「先生向来机智过人,危难之时又多有急智,如今这一案到此却遇上这么大的阻碍,施大人失踪,南乡也乱了分寸,不知先生可有何建言,好让衙门度过此次危机!」
南乡说得真切,小七却听得头皮发麻。「建言,什么建言?小事我还能出出馊主意,可开堂审案这是大事,小人我才疏学浅,脑子也是偶尔才灵光而已,又如何帮得了你?」
「先生定可以的!」南乡说。
「可以你个熊!」小七被南乡那双闪闪动人的眼看得慌了,随口胡说道:「我最厉害的就是易容术,难道你要我易容成施大人,然后坐上公堂去审那个东方雷引吗?」
小七这话一出,不只自己,连南乡都愣住了。
花厅之内顿时一片宁静,唯有那兰罄不知道两人为何静下,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还拿手指戳了戳一动也不动的小七。
「……」小七抓下兰罄捣乱的手指,然后看着南乡。
「……」南乡看着小七,而后长长吐了一口气说道:「先生好计谋。」
「……我说说而已,南先生千万不要当真。」小七道。「学生觉得,现下除了这一计,还真没有什么法子能使了。」南乡说。
我这个胆子,哪成得了气候我要一坐上施大人那位子肯定马上就软下来了,不行、真的不行!」
南乡说道:「归义县衙门的生死存亡便在先生一念之间,先生可得仔细想清楚。」
「我想得很清楚了。」小七说。有些事情还是不能做的。
南乡再道:「先生心里难道都没有公理正义存在吗?」
「碰上谭桦这案子,我只知道除了公理正义之外,这世间还有鬼的!我要真替施大人办了东方雷引,那等我以后见了我爹和列祖列宗,我怎么同他们交代?」小七边说边摇头。
这又和先牛的爹与列祖列宗有何关系了?」南乡间。
「关系可大了,因为那家伙是我的……」小七话说一半就噎了,他以前那事可不是每个人都能说的。
「你的什么?!」南乡再问。
小七搔搔脑袋,无言望着南乡。
东方雷引他爹是肃王,而肃王是当朝皇帝的大哥,也是前朝帝王的胞兄。
他爹的娘,也就是前朝太后一共生了四名子女,老大肃王东方旃、老二他爹东方缂,
再来是最小的一对双生子,也就是现在的皇帝、曾经的十四王爷东方罗绮,和生死不明八成也已经归天了的他娘十五公主。
所以算来算去,他爹和他娘是现在这肃王同父同母的弟妹,而肃王的儿子便是他的堂弟。虽然他已经别了过去随师父姓了百里,也有个新的名字百里七,但血缘这种东西对他而言还是有着莫名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