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一样,浑身凉了个彻底。
接着他的三魂七魄一飞,再也听不见鬼少年说些什么,就双眼翻白失去意识,活生生地被吓厥了过去。
「大人、大人……冤魂死得好惨啊……」
原本在房内睡得正好的施问一直听到门外传来细小的声响,当他被吵醒而走到外间将门打开时,门口突然就一个人倒了进来。
「咦?」施问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正是双眼翻白,口吐白沫,身体还不停微微抽搐,衙门最新招揽,也是公认最有前途的捕快──百里七。
「……这是怎么了?」
施问探头往外,发觉外头黑压压一片,也无人迹,但小七却如此突兀地在他门前昏倒,也不知为何。
施问见此,着实困惑不已。
小七昏了一个晚上,隔日睁眼发现自己竟已经回到了耳房里,身上还盖着薄被。还在床上没起身,他一双桃花眼便惊疑不定地张望,等确定天色大亮,而且房里干干净净地什么东西也没有后,便咻地一下窜下床来。
小七将官服随便套上身,然后跑到兰罄房中看了一眼,见兰罄还在睡,风吹来,他便惨白着脸打了个寒颤,随即迅速跑了出去,直奔施问正在办案的大堂。
今日乃是衙门的放告日,小七来时施问与衙中典史正在受理百姓的状纸。
金忠豹国立在大堂两侧,威风凛凛不可侵犯,比那画在民家门上的门神还威武。小七抖着手抖着脚站到他们旁边,他们看了小七一眼,其中安国说:「你身体好点了吗?」
「什么好点了……」小七声音微微打着颤。
李忠伸出手掌,摸了小七的额头一下,说:「没发热。」然后碰了小七的手一下,却是深吸了口气:「手怎么这么凉!」
安国说:「定是前日给小头儿伤着,内伤未愈惹的。听说你昨晚在施大人的院子里头昏倒了,叫了半天也叫不醒,施大人让大夫给你看过,也许了你今日告假的,没料你这小子还真尽责,病了都要上工。」
小七脸色白白的,望了施大人一眼,直到所有事情都告了一段落,百姓都离开,他才一抖一抖地走到施问案前,神色惊疑不定地问道:「大人,昨日是你救了我?」
「嗯?没错。」施问从状纸中抬头,看了小七一眼,道:「身体不适怎么还出来,回房休息去,顺道看着小黑吧!」
大热天里,两旁的衙役多少都出了点汗,额头鼻尖油亮亮地,但小七却缩着脖子
面色惨白,看得施问都不忍心了起来。小七盯着施问说:「那大人昨日救我时,有没有看到那个……」
「哪个?」施问听不明白。
「就是……就是那个啊……」一想起昨日恐怖的经历,小七脸色更白了。
施问望了小七一眼,叹了口气,抬头唤道:「李忠,把小七带回内衙休息去,再让小兰花熬汤药给他喝,他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不宜再过度劳累。」
一想起内衙那冷清的小院里如今只一个兰罄,而且还睡得不省人事,其余的什么人也没有,小七心里寒得慌,立即摇头说:「不、不、不,大人,小的不回去,小的一点事情也没有,今日就让小的留在这里,陪大人办公吧!大人不管要到哪
里去,切记都捎上小的,小的不想一个人回内衙去!」昨日的恐怖情景历历在目,小七真没那个胆自己待在内衙里。
更何况那只冤鬼不知道打算对他怎样,他昏死之前本来以为小命休矣,但看来是施问及时出来,这才拯救了他。
小七想,人说当官的身上都有三把火,那只鬼定是因为施问出来而被吓到,这才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所以他现下恨不得跑到案下把施问的腿给抱了,永远都不离开施问,哪可能放着自己性命不顾,还回到那闹鬼的内衙。
只是……
只是……
那鬼说他冤唉……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七边抖边想。
中午,太阳正炎,施问收了卷宗往后堂而去,小七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一双眼
四处张望,不敢离施问离得太远。
始终站在施问身旁的南乡停了一步,待小七走了上来,遂问道:「你这是怎么了?站了整个上午就抖了整个上午,我还不知道原来你有癫症。」
小七啐了一声:「你才有癫症。」
南乡轻轻一笑,说:「先生有何困难,何不说出来,让在下为先生分忧一二?」
小七深深看了南乡一眼,再看看施问,跟着又看向南乡,等到施问入了书房用膳,这两人才在房外长廊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