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掌门叹息道:“这场兵器比试,我们苍山剑派输得心服口服。”用钦佩和玩味的目光注视着鹤机子:“鹤机子道长,青山派不愧道法名门,鄙派心中,唯有敬佩二字而已。”
李昶捡起佩剑,站起身,恭敬地向杜如渊道:“今日一场比试,多谢师兄提点,让我明白了武学之道在于心,而不必执著其形的道理。不知在下能否择日登门拜访少侠,再请师兄多多指点我心中的迷津?”
杜如渊微笑道:“咳,嗯,当然,你能领悟,这最好了。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
李昶急忙在口中跟着念诵,再反复默念几遍,深深揖道:“得此教诲,如醍醐灌顶,多谢多谢。”凝望着杜如渊的目光充满热烈的仰慕。
春天的阳光下,这本该充满了锋锐之气的论武场竟化作一幅杨柳春风的画卷。
静缘方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恭喜施主终于从武中悟到了禅的境界,这也方是武之本意。武者,止戈也。”
大鼓声咚咚响起——“兵器比试第九场,青山派胜!”
杜如渊头顶的乌龟淡然地半垂着眼皮:“凡尘俗世实在太浅薄了……”
昭沅目瞪口呆地看着场中,疑惑地皱皱额头:“为什么?好奇怪。”
琳箐喃喃道:“天哪,凡人真天真!”
第23章
论武场边的石坪上,清玄派的掌门重华子也正看向场中,他身边站着洛凌之和另外两个年轻弟子,其中一个弟子冷笑道:“苍山剑派不过尔尔,师父,依徒儿看,青山派的那个弟子明明就是不懂武功在装神弄鬼,苍山剑派的那两个年轻弟子看不出也就罢了,为什么连曾掌门都能被糊弄住。”
重华子捻着胡须尖道:“少南,因此为师才一向说你太过自以为是。曾掌门在江湖上见过的事情比你吃过的米还多,方才那人究竟是否只是个不懂武功的书生,他岂会看不出?”
名叫少南的弟子皱眉道:“难道师父也以为,那书生是深藏不露?可他明明就被逼得连滚带爬毫无招架之力。”
重华子笑一笑,侧首向洛凌之和另一位年轻弟子:“你们以为如何?”
洛凌之垂目道:“弟子不敢妄下论断。”
另一位年轻弟子道:“李昶的剑法不错,但那书生虽然看似狼狈,却一丝也没有受伤,不懂武功的人,不可能做到。这个书生我们曾见过,他当日晕倒在山脚下,大师兄本想把他救回去,恰好青山派的人也从那里过,抢先一步,既然他们爱抢,我们就让给他们了。说不定他真有别的来历?”他又望向已走出论武场的杜如渊,敛起眉峰道:“不然,派人去查一查吧。”
少南即刻道:“正是正是,师父,就让徒儿和大师兄去查吧。”
方才说话的年轻弟子微笑道:“师兄们应该还有要事,既然是我说的,还是我去查,大师兄和二师兄还要看管着其他的师弟们比试。”
少南道:“不碍事不碍事,比试的事情有大师兄就行,这事让我来办。这等小事,怎能让小王……”
方才说话的年轻弟子微微挑眉,重华子半眯着双目向少南一瞥,少南随即笑道:“不好不好,是我口滑了。”向那年轻弟子拱一拱手,笑得更深,“这等小事,不用维清师弟费心,我去便可。”
“维清师弟”浮起一抹薄笑,没有说话,他侧首遥遥望向青山派弟子们所在处,腰上的一块如意坠上的流苏在微风中轻摇。
重华子抬手道:“你们谁都不必先费事去查,只要多观察,或者能看出端倪。”重华子捋着胡子再闭目沉思道,“倘若他只是个不知道何门何派的年轻人,因为青山派的救命之恩才暂时加入青山派,倒也还好。但他身上隐隐有股异样的气息,让我想起,师尊曾说过的一个关于本派的传说。”
如今清玄派的创派祖师德中子曾讲过一件秘事,在很多年前,有魔乱世,惊动三界,连天庭都派下仙使除魔,最终,却是昔日清玄派的一位师祖打败了魔头,还留下如今凤崖山顶仙踪台和那汪湖泊的传说。传说中,魔头被打得魂飞魄散,最后那位师祖飞升成仙。但据德中子说,事实上那只魔并没有除去,而是封在了一件法器内。这件法器就藏如今的青山派中,只有每代的掌门知道究竟藏在何处。德中子当年反出师门,除了盗走令牌外,还曾想盗走那件法器,最终没有找到,他便将这件抱憾终身的事情告诉了自己的弟子们,让他们一代代传下去,希望有一天壮志得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