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祯道:“正是因杂事太多,有些烦了,才来瞧瞧你。”
楚龄郡主羞涩低头。
慕祯抬手触碰她鬓边的发:“本宫听闻,你在西郡时,像男儿一样去战场打过仗,可知道北郡军队的深浅?”
楚龄郡主低声道:“岂敢在太子面前献丑,周厉绝对敌不过殿下的大军。到时天下归洽,所有兵权都回到皇上的手里,臣女先在此恭喜殿下了。”
慕祯道:“每次你说的话,都恰好能开解本宫,你对本宫来说,真是一杯忘忧酒,一朵解语花。”
楚龄郡主的脸上飞起红晕:“若珊有一件东西,想要献给太子。”自袖中取出一方折叠的旧纸。
慕祯接过打开:“这是一张名单。”他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有些触动,这张名单上所写的,均是效忠安顺王府和国师府的心腹官吏。
楚龄郡主嫣然道:“正是,这张名单是若珊从太后手中取来的。昔日西郡王府的兰花暗卫忠勇骁悍,普天之下,能调动兰花暗卫的只有臣女了。太后招我前去,道太子图谋篡位,命我动用兰花暗卫,联系名单上的人。”
太子皱眉道:“但你在深宫之中,如何调动兰花暗卫?”
楚龄郡主盈盈道:“太后准我明日上午出皇宫遥寄亡父亡母,我今日调配出一种香饼,出城之后点燃,香气可数里可闻,兰花暗卫身上带有一种西域细蜂,闻此香必来,他们早已知道我在皇宫内,见此召唤,便会随细蜂赶来。”
太子一瞬不瞬地望着楚龄郡主,半晌后,挑起她的下巴:“你如此聪慧能干,倒叫本宫如何赏赐你才好呢?”
楚龄郡主娇羞地低头:“若珊不需要赏赐,太后与皇上俱被孽龙和乐越迷惑,若珊与那乐越不共戴天,太子才是天道正统。只要太子能替若珊杀了乐越,报父母之仇。若珊就是粉身碎骨也甘愿。”
太子用手指轻轻摩挲她的脸颊,静室之中,倒映进屋外树影,一片旖旎。
下午,澹台容月前去向太后请安,闻得殿内数种香气混杂,不由得道:“好香啊,太后娘娘是要制香吗?太后笑了笑,未回答。皇慈宫的宫女们都鄙夷澹台容月的人品,不愿搭理她,澹台容月冷坐了一时,又有宦官送来香料。小宫女拿笔记下到了的香料名称,清点核对。澹台容月听了片刻,暗暗诧异,再辨别香料中已有的香气,待送香宦官走后,出声问道:“太后娘娘,臣女头胆询问,殿中的香味以西域醉红花最甚,可是这道香的主料?“太后命小宫女们把香收进内室,道:“不想容月对制香亦甚时精通。”
澹台容月道:“幼时家母曾教过一些。略能辨识香料而已。太后娘娘要的这些香料,似乎正可以调配一种兰花香。”
太后身边的一名宫女道:“太后娘娘要制何香,岂能擅问,既然主料是西域醉红花,又怎会是兰花香呢?”
澹台容月起身施礼道:“是臣女逾越了。太后娘娘不是制兰花香便好。那兰花香……虽然香气淡雅,但当要慎用。可能对娘娘凰体有碍。”
太后沉吟片刻,道:“容月,哀家知道你一番好意,天气炎热,你且回去歇着吧。待晚膳时,再来陪哀家。”
澹台容月只得告退离去。
廊下侍候的小宫女们嘀咕道:“太后娘娘真是宽宏大量,这种人,应该早点让她回家去!”
“娘娘已经看都懒得看她了,她的脸皮真厚,若是我,自己就请旨回家了》”“哎呀,人家哪值得回家呢,不在宫在,可就更看不见太子了。说不定一回去,太子就忘了有这么个人了,她全靠太后娘娘提携呢,忘恩负义的东西!”
她们议论的声音不算小,恰好能让澹台容月听见。
陪着澹台容月的小宫女偷眼瞄见澹台容月的脸色越来越阴,心中暗笑。
澹台容月走到回廊拐角处,突然停住脚,转过身,议政议论的小宫女们立刻闭上嘴,她蹙眉道:“我想去思安宫一趟。”
小宫女道:“内宫不可随意走动,当要向太后娘娘请旨……”话未说完,另一个年纪稍长的宫女暗中掐了她一把。接口道:“不必的,姑娘如此得太后娘娘喜爱,太后早吩咐过,内宫之中,容月姑娘可以随意走动,诗云诗霞,服侍容月姑娘去思安宫。”
两个小宫女应声上前施礼,与另外三四个小宫女一起,引着澹台容月各思安宫去。
那名年纪稍长的宫女目送她们走远,用手帕捂住口嘻嘻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