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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纪之龙缘(285)

皇后惊诧叹服。

待楚龄郡主走后,暗道口合上,太后问:“你觉得这位郡主如何?”

“智计过人,聪慧伶俐。多亏了她了。”顿了顿,皇后有些好奇地问,“母后,她说的于私帮助皇上的理由是什么?”

太后道:“她本以为父母之死是乐越所为,最后才发现是太子。因为镇西王夫妇知道太子的身世秘密。”

皇后讶然道:“安顺王父子胆敢谋杀同品的郡王?也太大胆了。郡主为报父母之仇竟能与那太子虚与委蛇,臣妾好佩服。”

太后道:“你当然要佩服她,只怕你与后宫诸妃加在一起都比不得她。”

皇后听着这句话有些不对,没有胡乱接口。太后瞟了一眼皇后木讷站着的样子,摇头叹道:“你啊,日后要多多留意小心。”

皇后立刻道:“臣妾会留意小心,好好照顾这位妹妹,又不被其他人发现。”

她自以为这句话说得很聪明,太后的神情却更无奈了:“唉,皇后,有些话不说明白了,你为什么就是不懂?倘若这个郡主变成了皇上的妃子,只怕不到一个月,你皇后的位置就难保。对她,与对那乐越一样,她有她的算盘,我们有我们的主张。你记住这句话便可。”

皇后懵懂地点头,她发现很多事情她已越来越搞不明白了。

滴血认亲仪式当日,文武百官寅时末便在太庙之前列序等待,卯时初,安顺王与定南王至,两位王爷的轿子同时到了承天门,于是在下轿后同行而来。安顺王身穿松柏栖鹤纹褐色王服,定南王着流云翔鹤纹紫色王服,两人一路低声谈笑,在百官之首站定。

过不多久,太子驾到,神色从容,还带着微笑与定南王闲话了几句。

只是乐越一直未出现。

卯时中,国师到,众官中稍起了一阵骚动。国师冯梧自今上继位后就鲜少露面,连太子册封大典都未出席,今天居然到场。他多年来容貌一直未变,看来依然不到三旬的年纪,宽袖道氅,手执拂尘,行至安顺王与定南王面前,仅微微颔首算做招呼,便到另一侧上首站定。

他自先帝时就权势显赫,无人能及,连见皇帝时都可不行大礼,百官中看不惯者甚多。应朝一向尊崇玄道之术,凤祥帝之后更甚,儒学一派的清流们一直深为忧虑。但国师府权势熏天,挺身劝谏的官员都没落得好下场,众官只敢偷偷议论道术误国。国师府和安顺王公然将非和姓之人扶上太子之位,不少官员仰天长叹本朝亡国之日不久矣,没想到皇上和定南王又扶持出一个出身玄道门派装神弄鬼的少年说是皇家血脉。

众官早看透了,乐越对太子根本就是一场黑吃黑的较量。

他们或心灰意冷或明哲保身地一致决定,袖手看热闹就好。

国师到达不久,皇帝的銮舆缓缓而来,太子、安顺王、定南王与众官叩拜迎接,唯有冯梧依然倨立原地。

和韶身着玄黑朱红阔袖的凤袍,帝冠珠帘后的面容似乎气色好了些。他进入太庙,跪拜太祖太宗与众位先帝的灵牌,敬香祷祝。众官依然没见乐越露面,不由得暗自揣测,这少年的架子未免太大了些,也或者是皇上另有安排。

和韶跪拜完毕,问左右:“乐越何在?”

白公公道:“禀皇上,因乐越其身份未明,宗庙祭拜时在场多有不妥,故而在华清门外跪等宣召。”

和韶道:“传他速速前来。”

乐越在华清门外跪了近两个时辰,若不是昭沅向商景学了舒筋活血术一直替他施法,只怕他现在走都走不动了。

终于看到白公公疾步赶来的身影,乐越如蒙大赦,感叹道:“在朝廷里混,必须要有两条结实的腿。”

琳菁安慰他:“现在你跪一跪,以后就是旁人跪你了。”

乐越心道,其实老子既不想跪旁人,也不想受旁人跪。

昭沅说:“就当答谢皇帝的好意了。”皇帝为了保住乐越,连那种假都造了。

乐越道:“也是。”

白公公走到近前宣读口谕,乐越方才爬起身,随他一道赶往太庙。

乐越出现在百官视线中时,百官中又暗暗起了一阵骚动。

近日关于乐越的传言多不胜数,众官都听了不少,但此时一见,发现乐越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朗朗两道剑眉,浑身散发着朴素的乡野之气。他身无品级,穿了一件淡紫的丝袍,配着一顶玉冠,搭在他身上好像借来的一样。丝袍的衣摆甚长,与他如飞的健步很不般配。众官看他步履杂乱地随着白公公走到玉阶下,跪倒向皇上磕了个头,也很不合礼体,不由都在心中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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