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服男子身侧几步处,赫然站着安顺王。他将三只隼鹰一一看过,微笑着向华服男子道:“国师闭关数年,道术愈发玄妙了。”
华服男子哼了一声,与凤桐七分相似的面容上覆满冰霜:“可惜雷鹰鱼三只火鹰神识尽毁,即便是我,也不能复原。”
安顺王很惋惜地叹了口气。
凤梧抬起头,缓缓抚摸着一只隼鹰的羽毛:“数年过去,为何王爷用兵之术不进反退了?九邑这场无聊闹剧,明明不需一兵一卒便可轻易拿下,你竟率万余兵围守数日,损耗数千,还连败两局。”
安顺王道:“本王本是前来调停西郡与北郡的恩怨,却不想突生此事。未得朝廷命令前,本王不敢擅自用兵,只好分守九邑四方按兵不动,近日的两三场战事,亦都是乱党主动出击而已。”
凤梧的嘴角勾出一抹冷笑:“吾既然已到,王爷心中有何主张,便可实行了。凤桐此时亦应在金陵南宫世家内了。”
安顺王含笑道:“那本王知道如何处置了。”
被凤梧抚摸的隼鹰灵气尚未完全恢复,神态目光都有些呆滞,凤梧面上的寒色不由更重了几分。
麒麟玉玄龟在孽龙那方,风火雷几只隼鹰的陨落本在意料之中。
倒是安顺王,让隼鹰出战的用意何在,尚有待斟酌。
看来不管是精明父亲还是傻瓜儿子,都有凡人皆有的毛病,不甘心听从摆布,偷偷摸摸搞些小动作。也不想一想,他们能有今日,不过是因为借了护脉凤神之势而已。
反正君上中意那个傻瓜幕祯,以后轮到凤桐头疼,与己无干。
唯有当日留下的祸根,需要铲除。
双翅中血覆涂城当日留下的伤仍时常隐隐作痛。
假如当初不是那道士突然从中作梗。
假如当日斩草除根……
凤梧的眉间寒霜愈重。
当年没清理干净的祸根,这次绝不能再放过。
昭沅似乎沉入了一个深深的梦中。
不知过了多久,它才从梦中醒来,发现自己仍在乐越的怀里,乐越的心脏有力地跳动着,好像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那么,那个阵法真的管用了?他和乐越现在在哪里?昭沅感应到,它和乐越附近有个陌生的凡人的气息。
可这股气息中却带着凡人不该有的灵气,十分奇怪。它为求谨慎,没有探头出去看,此时,乐越的身体动了动,亦从昏迷中醒来。
乐越睁开双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碧蓝的天空。
唔?已经天亮了?他记得自己好像被一道炸雷劈中,紧跟着就……
乐越猛地翻身坐起,头晕目眩中,听到一个陌生的道:“咦?兄台,你醒了?”
乐越扶着额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在一处郊野中,遍地长草,远处树林茂密,清澈的溪流自他身边不远处流过。
一个蓝衣人从溪边的石头上站起身,向他走来:“敢问兄台是何人?为何从那个法阵中突然冒出来?”
乐越的头仍有些眩晕,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怀中的昭沅蠕动了一下,让她安下心来。难道是被雷劈中时沙隆达显神威,将自己带到了这个?那么这里又是哪里?乐越客气地反问那蓝衣人:“请问……是否是阁下救了我?此处乃是何地?”
蓝衣人笑了笑,他看起来年纪不过十八九岁,相貌异常俊秀,笑起来后更是让人不由自主有种如沐春风的舒适:“嗯,此事说来有点复杂了,我偶尔路过此地,昨夜就宿在那边的山洞中,谁知兄台你突然从山洞中的一个法阵里冒出来,吓了我一大跳。我看你在昏迷,便将你从山洞搬到这溪边,正想打点水时,你就醒了。”
乐越看到蓝衣人手中果然拿着一个取水用的水囊,只是这水囊有些眼熟,好像跟他常用的有些相似……
蓝衣人也在打量他,笑道:“还有一事还要请问一下,我之前替兄台把过脉,发现你似乎练过玄道门派的心法,不知能否称呼兄台一声道友?”
此人竟然是玄道门派中人?乐越努力回忆,在论武大会上,若有他这样出彩的人物,自己一定会注意到,但他想了又想,却对此人毫无印象。
他遂答道:“在下的确在玄道门派长大,只是不久前被逐出师门。不知还能否当得起阁下这‘道友’二字。”
蓝衣人却兴致勃勃地道:“凡曾修过道法者,皆是道友。果然我没有猜错。我发才看道友起身时的动作,和我们清玄派基础功法中的一式有些类似,说不定我从师的门派和道友昔日的师门还有些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