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眼睁睁看着他睁眼说谎话,碍于定南王,又不能辩驳,怒气郁结在胸中,急火攻心。他烧青山派,抢宝坛,秘密来南郡,一番心血眼看皆成泡影,居然连迎春花都要被明目张胆地抢走。
定南王郑重道:“殿下,世上本无鬼神,也没有什么妖兽。别有用心之人的杜撰之说,千万不可当真。”
太子只得低声道:“桐先生。”
凤桐垂下眼帘:“殿下,会这般叫的,确实是猫,不是虎。”
和祯怔在马上:“桐……桐先生……”
乐越等也万万没有想到凤桐会这么说,倒有些像在帮他们,不由得诧异。乐越暗中紧绷的心放松下来,笑嘻嘻地向凤桐抱了抱拳:“凤公子真是个明事理的人。”
凤桐颔首:“谬赞了。”他转目望向太子,“殿下,册封大典在即,你即使为了给皇上祈福,带瑞虎来云踪山取天水,孝心拳拳,也未免太轻率。殿下请速回京城吧。”
凤桐的话听来很合理合体,却等于明白地让和祯回京城。太子攻心的怒火之上又加了一勺不悦的滚油,脸色越发的青起来。
凤桐走到他的马前,递上一张折着的纸。
太子接过展开,扫了一眼,神色再定了定,把纸捏成一团,塞进袖中:“预备启程回京!”
纸上只写着一句话——云踪山下并无神剑神将。
乐越高声道:“请问太子殿下,这位白祖茂和他的猫能走了么?”
太子终于压抑不住怒火,喝道:“还不快滚!’乐越笑着应了句多谢太子。白祖茂这次长了教训,抱着迎春花,像一溜被疾风吹过的轻烟般,逃了。太子的侍从们去云踪山下通知仍然守在潭边的清玄派弟子们。预备由定南护驾,出南郡,回京城。杜如渊总算有机会去问定南王:爹,你怎么来了?”
定南王依然板着面孔道:“让你和那几个神叨叨的少年人前来保护太子,无一点稳妥,简直儿戏,只是为父有一试炼试炼你,才点了队人跟着你过来。”
乐越一行走了不久,定南王处理了一其他事物,点麾下铁骑营精兵千余人,快马加鞭,赶向云踪山。
乐越他们走的是官道,定南王率人走了小路,今天清晨正好与追捕白祖茂的太子相遇,故而才耽搁到此时。
定南王道:“你天黑杂营,日上三竿方起,倘使这是行军打仗,只怕你好梦没醒,敌人的刀已经让你的头颈分家。”
杜如渊低头:“爹的教诲,我一定铭记在心。”
定南王哼道:“出去跑了一趟,倒是乖觉不少,吃了苦头知道还是家里好了?”
杜如渊嘿嘿地笑。定南王绷着面孔:“回去之后,先和你娘道歉,再去藏书楼把《六韬》《三略》各抄十遍!”
杜如渊低头应是。
乐越、昭沅、琳箐远远坐在路边的草地上,太子与侍从们下马休息,要等云踪山下清玄派的人来会合后方能启程。
侍从们捧出面褥缎垫,一层层铺于地上,太子坐下后,尤是一副唯恐草灰尘污了他的衣衫的神情、如此做派让乐越等人颇不以为然,连另一边的定南王都微微皱眉。
琳箐道:“只看他这些举动,就难成大事。”
一直沉默站在乐越这边的洛凌之突然缓步走向太子,乐越、昭沅、琳箐立即竖起耳朵目不转睛地看。太子显然对洛凌之很是忌惮,他的侍从们都悄悄伸出手,去摸腰间的兵器。
洛凌之的面容依然平静如水:“殿下,我有件事想请教。”
太子道:“哦?”
旁边的侍从喝令洛凌之向太子行礼,洛凌之不予理会,只看着太子道:“殿下随身佩戴的,可是玄清剑?”
太子道:“不错,本宫随身带的剑就是玄……”
就在此时,打的突然震动起来,站着的人不由自主的脚下踉跄。
顿时有人惊呼:“地震了!”定南王疾声道:“镇定,远离大树!蹲下不要动!”
太子们的侍从高喊保护殿下,四周乱成一团。
混乱中,琳箐和凤桐稳稳地站着,不约而同望向云踪山方向,他们都感觉到,这并非地震。
琳箐急急地转头四处看了看,问乐越和昭沅:“知道老龙在哪里么?”
乐越和昭沅同时摇头。
琳箐抛下一句:“我去看看。”飞身而起,是向着云踪山方向。
杜如渊顶着商景踉跄地奔过来,商景向昭沅道:“你也跟过去看看吧,小麒麟不稳妥。这里我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