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努力保持镇定,但手上无力,横于相思脖颈一侧的剑尖已不由自主地有了一丝颤意。
只那一丝颤意,便已被淳于望看出。
我见他眸光闪动,便知不妙,还未来得及动作,他已扬起左手所提宝剑,却未出鞘,飞快敲于我的手腕,然后向上一翻,连鞘之剑已cha在相思和我的承影剑之间,重重磕向剑锋。
我忍着腕间剧痛,待要运劲抵敌时,却觉血脉都似在瞬间流得缓慢了,竟是软绵绵半点力气也提不上来。
但闻“当”地一声,向不离身的承影剑已被磕得几乎要脱手,眼前白影闪动,凛风扑面,相思一声惊呼,怀中已是空了。
我心知不妙,待要携嫦曦向后退时,右手蓦地一松,承影剑竟已被人夺去。
淳于望清寂冷冽的面庞在眼前一晃而过,接着竟是我熟悉的承影剑若有若无的清浅光泽淡淡一闪,直向我面门扑来。
我竭力向后躲闪,堪堪避过剑尖,却听“哧啦”一声,前襟已被划破。
身后传来的,是嫦曦的惊叫:“秦姐姐!”
我倒地,抬眼看时,嫦曦已被淳于望的近侍捉住,只来得及唤了一声我的名字,便被用帕子塞住了嘴,重新拿布袋套了,飞快扛了出去。
相思却在黎宏手中挣扎,只看着我焦急唤道:“娘亲,娘亲!”
又向着淳于望哭叫道:“父王,你欺负娘亲,我再也不理你!再也不理你!”
淳于望头也不回,冷冷吩咐:“送她回去!”
4、 罗帏深,寂寂烛影红
黎宏便连哄带骗,和两名近卫带了相思一径去了。
片刻之后,跟在淳于望身畔的剩余两名近卫也悄无声息地退了开去。
我已觉出自己似中了类似化功散一类的毒药,费尽力气才能勉强站起身来,却正对着淳于望指向我的承影剑。
淳于望的眼眸不似方才清寂,甚至炙烈得有些奇怪。他的喉间滚动了一下,才沙哑着嗓子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黯然一笑,说道:“既然中了你暗算,还能说什么?愿赌服输,死生由你。”
他依旧用我的承影剑逼着我,形状好看的黑眸微微地眯着,有某种压抑着的情绪在隐隐翻涌。
他的目光让我心头滚过寒意。
然后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时,我终于明白他的随侍为何尽数避开,也终于晓得那寒意并不是错觉。
前方衣襟被划破,甚至连亵。衣都已开裂,胸前大片光。洁的肌。肤正暴露在寒风中。
严冬的傍晚,昏黄的阳光早已失去温度。
我皱眉,抬手去遮掩胸部时,但听“嗡”地一声,他手中的承影剑脱手飞出,拖曳出一道流光淡淡,径刺入阶前廊柱上。
几乎同时,他低低呻。吟一声,迅速扳过我肩,紧闭眼眸将我拥入怀中。
墙边数株缀玉凝珠的蜡梅铁枝铮铮,静默无声,却有暗香拂拂,无声涤荡于风中,竟与此人怀中的气息有几分相似,让我莫名地有些慌乱。
破碎的衣衫挡不住寒意阵阵,我却绝对不敢依恋这男子怀间陌生而危险的温暖。
听着他不均匀的呼吸,我冷冷道:“淳于望,我不是你的盈盈。我是大芮昭武将军秦晚。”
淳于望身体明显僵住,甚至僵硬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你是秦晚,我们大梁的一个女俘。”
他将我放开了些,黑沉沉的眸光从我面庞一掠而过,停留于胸前掩盖不住的春。色流溢,慢慢将手抚了过去,轻蔑笑道:“女俘该受到怎样的待遇,你该知道吧?”
这一回,轮到我的身体僵住。
我很想抬起手来,抡他一个耳光,打花他这张欺瞒世人的尔雅面孔。
但他不待我积蓄起抬手的力量,便已扣住我臂腕,一把将我抱起,走入屋中。
卧房中的暖炉居然还没有熄,有融融的暖意阵阵地围裹而来,让我更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挣脱这个男子的控制。
但那种不知何时所中的毒,让我竭尽全力所能做到的,只是在他将我掷于c黄榻上时勉强一滚,侧了身将自己暴露的身体掩到衾被中间。
他并没有立刻过来捉我,轻微的悉索解衣声后,我身侧的衾被才被扯开,掩住胸前的双手也被他握紧,熟练地反扣于头顶。
“秦晚……”
他唤着我,眸子比阳光下更显幽深,清寂里有无限的萧索凄怆。
仿佛被迫得无路可走的人,不是我,而是他。
这位轸王殿下的身手极高明,即便我不曾中毒,也未必是他对手。
明知无力反抗,我也不再作无谓挣扎,只淡淡道:“殿下知道我是秦晚就好。日后若能找到你的盈盈,不妨告诉她,你强占过的许多女人里,有个和她长得很像的,叫秦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