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吗?”
“我不相信……”
她觑着我的脸色,“可我……从没见大小姐这样过。大小姐不仅是秦家的大小姐,更是……我们大芮的昭武 将军……” 3
“大芮的昭武将军……”
我勉强一笑,“二嫂……快生了吧?”
沈小枫掰着指头道:“已经七个半月了。还有两个月吧?那时估计还热,大热天的坐月子,只怕不怎么舒服
我点头道:“可以多预备冰块,找一处凉慡些的屋子待产。但愿……是个男丁。”
“是啊,咱们秦家嫡系的子孙,委实太过单薄了……”
成功地转过了话题,我心头轻松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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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秦府时,晚上随我出去的人自然早就回来了。
管事忙忙过来迎着,一边令人牵走马匹,一边笑道:“将军可回来了!二公子令人问了许多次,再不回府, 只怕得遣人出去寻了!”
我问道:“有什么急事吗?”
管事答道:“倒也没什么急事。只是南安侯巳时便过来了,已经在书房里等了半天。”
我承认我已受了淳于望的蛊。惑,真的打算退亲,至少也要设法推迟两人的亲事。
但我根本没想好该怎么向他开口。
尤其,在听说淳于望送了那些东西给他后,我已经想不出我该怎么面对他。他对我好得无以复加,一次次伴着我走过最困难的时候,我却一次次让他失望。
这一次,更是奇。耻大rǔ。 别说他这样尊贵骄傲的男子,即便是普通男人,被人这样践踏尊严,也该气得吐血了。
秦彻也正在等我。
见我回来,他松了口气,问道:“用过午膳了么?”
惊尘梦,苌弘化碧时(一)
我正要答时,他却又截口道:“先去见南安侯吧!他很不对劲。午间用膳,他粒米未进,却喝了两壶酒。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惹他不开心了?晚晚,我不是说你,平时领兵打仗,自然要刚硬些;可对付男人,还是态度和软些好。尤其司徒凌这样的男子,一颗心只在你身上,若你有些女孩儿家的温柔,自然百炼钢化绕指柔,两人都舒心不说,旁人也愈加不敢看轻我们秦家。”
我连应都不敢应,一低头便往书房方向走去。
沈小枫正要跟在我身后离去时,便听秦彻唤道:“小枫,你过来!”
沈小枫忙应了,急急走向秦彻。
我明知秦彻必是询问沈小枫昨晚之事,想示意她别说,可料着这些事必是瞒不住的。
何况沈小枫从小侍奉秦彻,自有一段女儿家的心思,并未因秦彻成亲便丢开,便是我阻止,只怕她也不肯向秦彻隐瞒。
任我怎么避,也逃不过那位昨晚和我颠。凤倒。鸾的男子神机妙算悬过来的一把刀。
斩在我和司徒凌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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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静悄悄的,并没有我想像中的紧张气氛。
我甚至怀疑司徒凌是不是等得不耐烦,已经悄然离去了。
忐忑踏入屋中时,我却一眼见到了司徒凌。
他正安静地坐在我寻常处理公务的椅子上,出神地看着一幅画儿。
“凌……”
我不安地唤了声,慢慢走过去时,才见他抬起眼,淡淡地看了我一眼。
我一眼瞥到他手中的画儿,已是羞惭得满脸通红。
那张画,正是前天淳于望留给我的那幅画。
相思的涂鸦,加上淳于望熟练的饰画,红梅疏影里,女子素衣散发,眉目温文,正携了相思款款行来……
我唇舌干涩,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或许,也无从解释。
画此画之时,我尚可为自己辩驳,一切只是被人胁迫;但昨晚之后,我的的确确,已叛了他。
从身到心。
“对不起。”
我讷讷地说了一声,便要从他手中取过那幅画。
他却若无其事地将画放回桌上,慢慢卷起,缓缓道:“你回来了?”
我汗颜,只得轻声道:“听说你来了很久?”
他摇摇头,“也没有很久,今日闲,就过来坐坐。”
看他的神情,竟比寻常时候还要和悦镇静几分,只是言谈之间,隐有酒气溢出,便见得秦彻说得不假,他的确喝了酒。
收拾了画,他又从怀中摸出一枚玉瓶放在桌上,说道:“你寻常服的药丸,已经练制好了。虽说发作频繁,自己还需节制些好。服多了,对你自己有害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