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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叱道:“你们又做什么?还和我们秦家闹个没完了?”
杨侍郎身形略顿,却冷笑道:“我们奉旨前来捉拿南梁奸细,谁知走漏了消息,被他们跑了。看着他们许
多重要物事没带走,料他们走得匆忙,因此一边派人去追,一边等候奸细同党过来收拾东西。——不想来的竟
是秦将军!听说秦将军府上新近有喜事,不知这会儿跑这里来做什么?”
我笑道:“本将军素来嗜血,远远觉出此地杀气冲天,故而过来瞧瞧。怎么?刑部这是生生地要和秦府为
难了?前儿疑心我家秦谨买凶杀人,难道今日又预备说我秦晚通敌叛国?”
杨侍郎道:“下官不敢!只是坊间确有流言,说道嫦曦公主被囚雍都,秦将军却跟着那梁国轸王携游别处
,着实有些可疑。如今又在此地发现秦将军,少不得请将军一起到御前去解释解释。”
风云会,初见龙蛇舞(一)
我气结,转头问沈小枫道:“坊间当真有这等传言?”
沈小枫冷笑道:“今日杨大人既然这么说了,明天想要坊间有这等传言,应该不难。”
杨侍郎看看我身后寥寥人手,负手道:“所幸今日这院落里并没有御赐之物,我等又是奉旨行事,请秦将军一行,大约不会算上大不敬之罪吧?”
或许,从我得到消息开始,就陷入了他们布下的局。他们要对付的不仅是淳于望,更是我。
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马嘶,本来捏紧剑柄的手不觉松了开去。
我轻笑道:“哦,原来今日只要到这院子里来的,都逃不脱通敌的嫌疑?”
杨侍郎道:“秦将军也知只是嫌疑而已。等见了皇上,一切自有明断。”
他的话音未了,身后已传来司徒凌的冷冷言语:“本侯也来了,是不是打算说本侯也有通敌卖国的嫌疑?”
杨侍郎脸色顿变,不由地屈下身去,向司徒凌见礼。
司徒凌依然一身玄衣如铁,欣硕的身形不捷不徐地踏入院中,目光缓缓自我脸上一扫,冷沉着脸走到我前方,也不叫他们起身,径自问道:“出了什么事?”
杨侍郎少不得把埋伏此处等候奸细的话说出来,又道:“南安侯已与秦家小姐结亲,若要保下秦将军,想来皇上也会体谅。”
这话分明挤兑司徒凌,直指他包庇亲友了。
司徒凌也不恼怒,淡淡道:“皇上向来圣明,本侯难得和秦将军出城打猎,想来一定会体谅,绝不致因为我们在路上打个赌就怪罪我们。”
他转头向我问道:“晚晚,这回可是你输了吧?我在前街便猜着来这边的将士必定是神武营的人。”
我会意,点头笑道:“我也是刚刚才想起。虽然他们藏起了马,但前街留下的马蹄印,必定留下了军中标记。京外三营,神策营的调动需经过侯爷,太子的神机营很少入城,那么到这边来的,当然是纵横京师的神武营了!不该和侯爷打这个赌,差点给人泼一身污水。”
司徒凌嘴角一弯,慢慢道:“黑是黑,白是白。没有确凿证据就想指鹿为马,别说皇上,就是本侯也不答应。”
他不再看跪在地上的杨侍郎一眼,转身踏向院外,口中淡淡道:“走,打猎去。”
我忙应了,早带了人跟他一路出去。
杨侍郎是从二品的官儿,必是得人暗示才敢如此嚣张,打算仗了人多看能不能将我擒下。
可司徒凌同样带了十余骑过来,并且个个高手,若是激怒了他,便是把他这从二品的侍郎斩于当场,皇帝也未必会拿这个骄狂任性的侄儿怎样。
这样想着时,我才恍然觉出,司徒凌目前的势力,着实已经庞大得有些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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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马跟着司徒凌前行时,但见他端坐于马上,肩背犹自笔直如标枪,也不看我一眼,径自往城外飞奔。
他来得如此及时,如此凑巧,淳于望已到北都的事必是瞒不过他了。
甚至,我延医为这个污。rǔ过我的男子治病疗伤之事,只怕他也已知晓。
再有十来日,他便是我名正言顺的夫婿。
我再怎么拿相思来推托,也不能掩饰自己的心虚和不安。
我紧跟在他身后,一时竟不敢跟他说话,更不敢问他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如此匆忙地跑来为我解围。
一气奔出城外老远,他才勒住马,回头看了看我。
随从们知趣,见我跟在他身后,都离得远远的,此刻更是悄悄地放慢速度,让我上前和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