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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晚·帝宫九重天(144)

这辈子,也便那样在血与火之中,在征伐与厮杀之间慢慢地消磨过去。

连这段日子和淳于望或相思的相处,也早晚会在遮天蔽日的血雨腥风中淡去,直至淡得杳无踪迹,便

如……淳于望和盈盈那段被湮灭了的情缘一般。

如此想着时,忽然便有些胆战心惊。

明明我并不是盈盈,明明我确认我从不曾和淳于望结过夫妻,可某些电光石火间,我又分明地感觉出

我和他的亲近?

我甚至并不排斥和他的亲密。

当日恨之入骨,可如今想起来,竟无法因为他曾经的无礼和羞。rǔ而再次置他于死地。

难道,我还真的曾是盈盈?

我的记忆力真的那么差,生生地把三年岁月忘到了九霄云外?

我的确是个懒得回忆的人。

十八岁以前,山中的日子是如此枯燥,日复一日,无非练剑,读书,聆听师父讲解,练剑,读书,聆

听师父讲解……除了少年时和司徒凌、司徒永偷跑出去胡闹的时节,那生活已经乏味的几年如一日。

后来,司徒凌走了,司徒永似乎也不大来了。

我甚至记不清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只记得那年忽然在山中生了场大病,等恢复过来时,已经身在北都秦府。

其时司徒凌恰在都中,时常过来探我,司徒永尚是不引人注目更不受宠爱的皇子,更是无所顾忌地留

宿在秦府陪伴我。

那时的司徒凌还无太大实权,司徒永也未曾娶华曦,两人在山中朝夕相处,虽是性情各异,倒也如亲

兄弟般和睦友爱,即便回了北都,一样的谈笑无忌,从无嫌隙。

倒是我自己和他们分开一段时间,总好似生分了些。

再后来,入军营,上沙场,经风霜,历劫难……相见日稀。

特别是我从柔然军营挣扎回来后,他们各自威权日重,偶尔朝中相遇,竟是形同陌路,凭我再怎么从

中斡旋,也无法解开两人心中猜忌。

终于,三人相处的点点滴滴,连同彼此相扶相依时的快活欢笑,渐渐模糊甚至消失在记忆中,只在午

夜梦回时,或偶尔有所感触时,才会回忆起三人并行时那澄蓝的天空,滴翠的青山,还有少男少女们清朗

的说笑。

淳于望一直认定我就是盈盈,他昨天所说的那些,也的确有些细节与我吻合,星星点点的熟稔感更是

让我心惊,只是细细琢磨时,却又缈无痕迹。

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思忖越多,越是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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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既全权交予秦彻去办,定的也快了。

他不顾自己腿脚不便,亲去南安侯府一遭,回来时竟是司徒凌亲自送到府中的。

他的神色依然沉静,只是双眸甚是闪亮,见我迎上前,更是眉目生辉,向来冷肃的身影平添几分温柔

秦彻笑道:“已经请人卜算过,下月十八便是好日,大吉,宜嫁娶,因此已定了下来。”

我有些傻眼,“这……这么快?”

司徒凌握紧我的手,却是浅淡而笑,“晚晚,边关不靖,可能很快又有征战。若不紧着些,再打上几

年仗,或许你还年轻貌美,我却得齿摇发落了!”

我呆了呆,瞪他一眼道:“你才比我大几岁呢,说得这么夸张!”

他一笑,挽紧我并不辩解。

我已说了让秦彻做主,此事便不好反悔。

说来司徒凌位高权重,英挺俊秀,天下什么样的绝色女子娶不得,偏偏吊死在我这株不肯安分的歪脖

子树上,也许真是我的幸运,也是他的不幸了。

只是想着还有一个月不到便是婚期时,我委实地心慌意乱,远远见着侄女秦素素牵了相思的手过来寻

我,忙道:“你先和二哥说话罢!”

甩脱了司徒凌的手奔向相思时,只觉司徒凌身体一僵,而秦彻已在笑道:“穿了十几年男装,到底还

是个女儿家,论到这婚嫁大事,总是害羞……”

害羞……

这两个字,和我已经很久没有关系了吧?

可我和司徒凌本是从小儿订下的亲事,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又是同门学艺,彼此感情深厚,他待我更

是无可挑剔,为何我心中总是隐隐地抗拒着这门亲事?

既是日子定下来,府中便忙碌起来。

虽说妆奁箱笼各色齐备,可秦彻见我怏怏不乐,又叫人添了许多东西,还吩咐四季衣裳再添八套,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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