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大有笑得眯起眼睛,暧。昧不明地看我一眼,说道:“也不算忙。将军前脚回府,他后脚也到附近
了。后来看将军杀伐决断,转瞬化危机于无形,也便放心回去了。”
司徒凌方才来过?
又不声不响走了?
我有些不安,一边令人取了银子来打赏,一边问他:“侯爷没事吧?”
靳大有干笑道:“没事……只是秦大小姐,若闲了时,还是常去侯府里叙叙话才好。咱们侯爷是个闷
葫芦,有些事呀,还是把那个闷葫芦捅破了好。”
他告辞而去。我怔忡片刻,想起相思在混乱中被带回后院,不知有没有受惊吓,遂先去看相思。
回到我的屋子时,侍女轻笑道:“刚玩着泥人,居然睡着了!只怕是在外面走得累了,正好让她睡上
半个时辰,晚一点喊她起来用晚膳。”
我过去看时,果然已经窝在衾被里睡着了,双颊粉润润的,小小的鼻翼微微翕动,说不出的安静可爱
。
霜风寒,宛转蛾眉心(五)
我帮她掖一掖衾被,抓过她枕边的泥人把玩片刻,放到桌上,忽记起我怀中还有个没有捏出面目的泥
人,忙掏出看时,才觉里面的衣衫已在方才那场未见血腥的争斗中被汗水浸得透湿,泥人居然还和软着。
随手捏了两捏,竟然也能捏出形状来。
相思细细的呼吸声中,似乎隔绝了外面的刀光剑影明争暗斗。
我默然坐于桌边,照着桌上两个小人的样子,慢慢地捏着那个泥人的五官轮廓。
回忆着那师傅捏泥人的步骤,我不过是信手捏着,竟真让我捏出了个人像。
看着挺顺眼的。
或许有一天,我不当官了,不上战场了,也可以隐在市井之中,捏泥人换几个铜钱花。
我不知是怅然,是伤感,还是安慰,莫名地便心酸起来,将那男像的小人放在我和相思模样的泥人中
间,转头出去令人打了水来沐浴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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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洗浴回来,相思却已醒了,正在屋子里大呼小叫,听着甚是欢喜。
我忙走进屋看时,她已一头扑到我怀里,叫道:“娘亲,你捏的父王的泥人好像啊!就和父王一模一
样!”
我刚想问她,我什么时候捏了她父王的泥人时,相思已高高举起方才我捏的泥人。
我定睛一看,心头已砰砰地剧烈跳动起来。
那个泥人,那个我刚刚捏出来的男像,竟真的和淳于望有七八分相像。
入鬓的眉,挺直的鼻,唇角微微地扬起,神情恬淡安谧……
只是眼睛似乎捏得狭长了些,看着是那般的清寂而悲伤……
我差点把泥人夺来扔了,也不顾相思在身后叫唤,快步奔出屋去,身上竟又出了一身冷汗。
我一定是着了魔,迷了心,才会这样的发疯,连随手捏个泥人,都能捏出淳于望的模样来。
或许是因为他的生死未卜一直在我心头悬而未决,才让我如此不安,甚至如此牵挂……
毕竟,如果他还活着,我没理由再把相思留在身边;而如果他已经死了,因为相思的存在,我将不得
不就相思的事和司徒凌好好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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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傍晚,该拿到的供词和该写好的奏折都已送到了我面前,把秦家拒不交人的强硬态度被轻轻一笔
抹去,浓彩重墨的是俞相和刑部勾结陷害忠良,藐视皇权……
我很满意,即刻将奏折亲笔眷写一遍,赶在入暮以前入宫面见芮帝。
弹劾俞相的折子递进去,司徒焕并没有见我,立于丹墀下等了许久,才见李公公擦着汗从殿内走出,
陪着笑脸道:“皇上看了折子,说知道了。只是今日圣体微恙,明日再遣人细细查问此事罢!”
我原也没想司徒焕能立刻有什么行动,此举正是意料中事,遂谢恩告退。
待回到家时,却听说嫦曦公主到访,急过去看时,她并没有留在厅中守候,正携了两名侍女逍逍遥遥
地在后花园中看风景,其柔婉媚丽的风姿,却比园中百花更胜几分。
见了我来,她执一枝杏花在手,笑容明媚,袅娜迎上,远远便唤道:“秦姐姐!”
我一路送她去南梁,只觉她不仅容貌美丽夺目,性情亦是玲珑可喜,只与我姐妹相称,从不拿公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