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劫……”
许从悦无语,却不得不佩服得五体投地。
青桦等近卫更是骄傲,千陌道:“某些原先还不信的人,这下被打脸了吧?”
顾湃道:“可不是!结结实实的!”
许从悦揉了揉被他们打过的脸,果然觉得火辣辣的。
虎落平阳被犬欺……
不过,也是他活该吧?
-------------身处囊中,方得脱颖而出-------------
打劫了强盗打劫的粮糙和珠宝,还不知在哪儿的女儿嫁妆得保,木槿大悦,拔营再起时,连雪蹄乌的步履都轻捷许多。
她甚至和蒋敏才商议道:“虽说这些东西原是吴人的,但国主带人过来征战一场也不容易,咱们还有两三日便到朔方城了,原先预备的粮糙已经足够,回头便将这三十三车东西都送到国主营寨去吧!嗯,那车珠宝也不少,回头拿两箱出来,犒赏给跟咱们辛苦这么些日子的将士们。”
蒋敏才自然愿意,连声答应。
偏那不知趣的许从悦在后慢吞吞说道:“皇后计虑周详,自然战无不克,攻无不胜……只是皇后可曾想过,到了朔方城,是将粮糙送进去解朔方城燃眉之急,还是该把楼小眠带出来找皇上理论?话说再往东的话,多是狄军占领的城池,临近朔方城的代郡更是他们布军的主力所在。这样的情形下,朔方城……不容有失啊!”
木槿皱眉,“黑桃花,将楼大哥带出来,和送粮糙进朔方城,不冲突吧?楼大哥是文臣,便是他不在朔方城,原先将士不是一样可以守城?听闻朔方城异常坚固,当年七个北方小国联手合击,都不曾将它拿下,相信只要粮糙足够,应该可以继续坚守。倒是代郡的狄军有些麻烦。说不准他们原先就是想困死朔方城,所以只围不攻;若见咱们过去相援,只怕难免一场大战。”
许从悦冷笑,“朔方城再难拿下,后来武成帝还不是把它拿下了?如今朔方城只余了千余人镇守,狄军派上一万兵马难道还攻不下来?再不成,三万或五万,你看那朔方城还怎么守!”
木槿怔了怔,“便是攻下,也将代价惨重吧?不过说实话,我也奇怪皇上为什么不在朔方城多多布置兵马。若能镇守其间,牵制住代郡的狄军,他们难以与江北的狄军会合,再加上苏大将军、谢将军已经平定了广平侯之乱,从东面围剿过来,应该颇有胜算;北乡、晋州的守将没了后顾之忧,又有蜀军相助,何愁外患不平!”
她回想着许从悦的话,盯着他那双波光潋滟的桃花水眸,疑惑道:“从悦,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告诉我楼小眠能守住朔方城另有原因?”
“没有!”
许从悦避开她的目光,仓皇地答着,忽拨转马头,说道:“我到后方巡视巡视罢。你自己留意,别累着。”
木槿瞧他远去,愈发地纳闷,叹道:“从前忠贞善良胸怀坦荡的雍王……到底哪里去了?愈看愈觉得像变了一个人……我都快不认识了!”
千陌道:“娘娘别理他。鬼魂附体吧!”
青桦淡淡道:“嗯,必定是织布不肯饶他。”
许从悦远远听到,只觉心都被人揪起,放在石钵里一下一下地重重捣着。
他疼得无法呼吸。
颤抖的手探到渐渐褪色的玉白荷包里,拈出两粒瓜子仁,放入口中。
苦,好苦,苦得他舌头也发僵,眼底一阵阵地发酸。
曾经那等鲜香的瓜子,已经完全变质。
两年了,早已不复当年。
------------欲诉无从诉,一腔深情谁知------------
远远见得西南方向大。片灰尘扬起,如黄云般直冲青天,木槿眯了眯眼。
蒋敏才忙道:“传令众将士警戒,预备战斗!”
但闻铠甲声响,弓上弦,刀出鞘,长枪在手,蜀军已准备布开阵势。
这时斥候已经飞奔而来,同时还带着两名吴国幕僚,匆匆上前禀告道:“回皇后娘娘,前方是晋州守将庆南陌的兵马!”
庆南陌……
提起来也不陌生。江北兵乱正是庆南陌的北乡别院开始,那晚许思颜险些被人暗算,木槿几乎舍了小命才将他救下……随后清查泾阳侯、慕容继贤等慕容一系的江北势力,也亏得他大力协助。
那边吴国幕僚已上前见礼道:“皇后娘娘,庆将军求见!”
木槿抬眸看那漫漫黄尘,笑道:“这是领了多少兵马来?知道的,说过来迎接本宫;不知道的,还以为对阵打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