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首恶必办,协从不问,若非情节恶劣,无非刺配流放,怎么着还不至于审都不审便处以极刑。
他看向楼小眠时,却见他正恬然喝了茶,秀挺的眉毛都不曾抬一下,绝无谏阻之意,遂也闭口不去相询。
他却不知,今日从那边搜出的乱兵已经有了三四拨,无一例外被许思颜下令处死,再不曾给过他们辩解说话的机会。
那里正是晨间发现木槿之处。楼小眠、许思颜亲见木槿那等情状,都猜她受人凌。rǔ,早就暗暗憋了股恶气,见有乱兵遁逃在那边,便不可避免地联想到此事,只管往这些人身上疑心。
此事不便张扬,也不好审讯,何况到底由这些人兵乱引起,便是砍了,也不算冤枉。
故而那边搜出的乱兵,一个不留地被尽数诛杀,连楼小眠也丝毫不曾加以谏止。
饭罢聊了片刻,许从悦见许思颜神色倦乏、楼小眠亦是疲惫不堪,遂起身告辞。
许思颜知他还需安置自己带来的大队府兵,也不挽留,只微笑道:“等忙完这两日,我送你一件礼物。”许从悦忙谢了,却是一脸的疑惑,再不晓得这位尊贵的堂弟会送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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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思颜洗浴更衣完毕才回到卧房,却见屋内一片漆黑,并未掌灯。
庆南陌安排的侍女早在廊下候着,见状忙提了灯笼送他进去,取过桌上仙鹤展翅的铜制烛台,点了烛火,奉了茶,才蹑了手脚离去。
许思颜见得那边始终毫无动静,猜着木槿必是睡了,悄悄走到c黄榻前,撩开纱帐看时,却见木槿果然卧着,却抱着衾被,睁着眼睛定定地看着前方。
“木槿!”
许思颜微笑唤她,将手掌在她眼前晃了晃。
木槿这才眨了眨眼睛,转头看向他。
许思颜柔声道:“怎么还在睡?白天唤了大夫过来瞧你,说被你请出去了?”
木槿便弯弯唇角,低声道:“本就没病,唤什么大夫呢?咒我生病呢!不过是昨晚一夜没睡,困得很,懒得听人聒噪。”
她支了身子,就着烛光打量许思颜的面色,“倒是你,只怕还得服几剂药调理调理。”
许思颜替她拂开飘落额际的碎发,答道:“我已经服过药,不会有事。说来此事也亏得有你,不然……”
她的脸落在他宽大的掌心,微凉而柔滑。
他想亲昵地去捏捏她圆圆的脸蛋,却出乎意料地发现,她的脸颊似乎比上回见时瘦了一圈,捏着明显没那般软绵绵ròu乎乎的感觉了。
听闻她在泾阳侯府已经变身螃蟹,时时处处都能横着走路,绝对无人敢亏了太子妃的饮食,惹她心中不快,想来只该养得更胖些才对。
他细细回忆昨晚自己几乎失去心智时见到她的模样,却只记得恍惚中翩翩飞来的浅碧身影,再想不出她当时的模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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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清溪,谁道往事逐孤鸿(二)
更新时间:2013-7-17 0:56:18 本章字数:3387
莫非只为前一夜的折磨,一下子便让她清减至此?
她清瘦时确比丰腴时娇怯美丽,看着如一朵将绽未绽凝着露珠的玉簪花。咣玒児晓
可许思颜忽觉父亲说得非常有理,木槿还是胖些更顺眼。
他揽住她,轻轻摩挲她的面庞和脖颈,再不去捏她清减的面庞了。
木槿觉出他指间的温柔,静默而顺从地依到他的胸前珥。
她被送回后便沐浴过,头发上犹自散着清新的花糙香味,还有她自身的温软甘香。
许思颜紧拥她,轻轻地嗅着小妻子芳郁的气息,满怀的阴霾不知不觉间便被冲散了。
他低低问:“昨晚后来发生什么事了?南霜说你跟几个会武的男子离开了。骂”
木槿身子僵了一僵,头依然埋在他胸前,半晌才道:“也没什么,是我们蜀国的几名高手。”
“蜀人?”
“嗯,我瞧着你那边起了大火,便发出暗号,试着通知附近的蜀人相援。本来只是碰碰运气,不料真有昔日蜀宫两名侍从听得北乡风光不错,正在附近游玩,当即邀了人寻过来。”
“后来呢?”
“后……后来?”
木槿仿佛听不懂。
她的神色迷惘,甚至木讷,正是许思颜从前极不待见的神情。可不知怎的,这会儿瞧着烛火摇曳下瞧着她大却失神的黑眼睛,他不由地将她揽得更紧,竟不忍再问下去。
但木槿到底回过神来,垂头道:“你问那些蜀人么?我找他们问了些蜀国的事,估料着别院这边楼大哥应已控制了局势,异国之人不宜cha手,所以便叫他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