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怔了怔,好一会儿才道:“姐妹?甭在我跟前称什么姐姐妹妹,那一个一个的,安分些便罢了;若不安分,统统赶到马棚里睡去,看谁敢猖狂!”
楼小眠心头一沉,侧目细察她神情,却轻笑道:“慕容良娣当了九年太子府的半个主母,倒也没见太子妃将她赶马棚里去。”
木槿道:“从前我只管自己过得逍遥,懒得理会她而已!”
“哦,那现在怎想着要理会她们了?”
“现在……”
木槿心中忽然也有些迷茫。
从前她有夫婿,却跟没有夫婿并无差别。她依旧和从前在蜀宫一般,在明姑姑的督导下看书习武,无事便入宫去陪伴父皇许知言,——吴国的父母虽不在身畔,但许知言将她视同亲生,同样恪尽着做父亲的责任,言传身教,指点她为人处世治国齐家的道理。
她和许思颜同在太子府,却各不相扰;慕容依依和她身边的人虽然跋扈,眼见她无宠于太子,却厚宠于吴帝,也不敢轻易招惹,于是基本也是相安无事。
如今,慕容依依那些人容不容得她先不提,她似乎也已容忍不了她们了?
也许,这些日子和许思颜一起,她已习惯被人当作名副其实的太子妃看待,便也开始下意识地维护太子妃的权威?
她许久才答道:“如今这许多人都已知晓我并不是真的呆呆笨笨,若回京后再那样呆呆的,那些人岂不是以为我是怕了他们?便是咱们蜀国也没了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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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心计,谁解世间痴儿女(二)
更新时间:2013-6-17 1:07:33 本章字数:3258
说话间二人早已到了书房,坐至书案边。殢殩獍晓
楼小眠瞧着她眉宇间的烦乱,忽叹道:“看来回头我得多多安慰太子才是。”
“嗯?”
“旁人怎样言论我不知道,但我已经看出,太子府日后是少不了河东狮吼了!”
楼小眠不胜惋惜,“太子向来潇洒惯了,却不知受不受得了这等拘束?再则,日后太子继位,以他的风流性情,三宫六院那是免不了的,到时你岂不是得泡在醋缸里?绮”
木槿顿时羞红了脸,怒道:“谁……谁泡醋缸里了?你也打趣我,我再不理你!”
这时,黛云已上前端了茶进来,恭敬奉上,又低头退了出去。
大约因着璧月之事哭了一夜,眼睛犹自红肿着,神色颇是凄惶攸。
楼小眠眼见木槿急了,一边喝茶一边已笑了起来,“既知我是打趣你,怎么还恼上了?”
木槿一呆,抬眼正瞧见楼小眠眼底促狭笑意,转头忆及方才黛云神情,顿时恨得咬牙切齿:“你还敢打趣我!我还没问你那位璧月姑娘怎么回事呢!”
“璧月……她的事,太子妃应该早已打听清楚了吧?又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楼小眠唇角笑意如山间冉冉浮动的岚气,清淡得看不真切。
木槿瞧着自己的近卫在外守着,再无其他人在,脑袋便往楼小眠身畔凑了凑,捏了拳头恨恨道:“你少糊弄我!若璧月真的曾对你不利,你这个铁公鸡肯出二百两?若我平白无故和你要银子,你顶多给我二两吧?”
楼小眠觉出她温暖的鼻息便在脖颈边漾着,心中也似温暖了些,轻笑道:“胡说,最少也会给你二十两。我身边最小额的银票是二十两的,——够你给太子那些女人备份嫁妆了!”
木槿情知他在取笑绿藻之事,瞪他一眼道:“我是太子妃,不许你再没上没下取笑我!快告诉我,璧月的事怎么回事?”
楼小眠瞧着她故作正经的面庞,不觉微笑,“太子妃?”
他伸出指头来,戳了戳她故意绷紧的圆圆面庞。
木槿瞪他,他便再戳一戳。
木槿再也绷不住,包子脸顿给戳得笑成了花卷,忙一蹦便蹦到书案另一边坐了,别过脸佯怒道:“你若不说,我不看帐册了!”
楼小眠便支了额,看着少女狡黠的笑容,叹道:“你不问也不打紧吧?楼大哥其实很愿意在你心里是个好人。”
木槿笑道:“你是好人?楼大哥你放心,我从没认为你是好人,就像从没认为太子是好人一样。”
“噢!”
楼小眠叹息,“那我便告诉你实话,你别吓着。”
木槿便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她对璧月并不熟悉,且将她的死与泾阳侯可能的阴谋联系在一起,再不曾为她惋惜过,着实想看看到底有什么能吓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