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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月折梨花:风月栖情(82)

“你……你……”,安亦辰伸出手,似想问我情况如何,终究又将手缩回,忽然扭身离去,速度竟比来的时候不知快了多少倍。

小九和小素两个迅速带了抹布清水进来打扫,却是满脸的惊惶。

“姑娘,姑娘,这是怎么回事?公子怎么发那么大脾气?”小九一边帮我擦着额上的汗水,一边小心问道。

我有气无力道:“他的脾气一向大,关我什么事?”

小九给我擦汗的手顿了一顿,迟疑道:“二公子……一向很和气,连下人都从不打骂的。”

可我不是他的下人,我是他的阶下囚。

我自嘲地笑笑,知道这两个丫头是安亦辰的忠实心腹,也懒得再解释什么,只是静静躺着养神。

但我居然安静不了。

大约一盏茶后,至少有三名满头是汗的大夫被赶到了我房中,向我请脉。

我耳中轰轰乱响,待见到有人说话更是心烦,喝道:“给我滚出去!”

小九怯怯道:“姑娘,是二公子让他们来帮姑娘看病的。”

看病?想来听说我吐血活不长了,怕以后没人可以报仇?他倒还真想得美啊!

“我没病!”我侧身向里而卧,将两只手藏是严严实实,再也不让人帮我诊脉。如果就此能病死了,也未必不是好事。

颜叔叔,前路未远,等等栖情!

而母亲,他说我休想再见到她,会不会她已先我走了一步?

我心情越发烦闷,不但不诊脉,连晚上再端来甚么羹汤也懒得吃了,只觉身子越来越乏,越来越沉,似要将自己淹进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一般。

“栖情,栖情,你醒醒,醒醒!”有很温柔的男子声音在低唤我的名字。是父亲吗?还是绎哥哥?不然,是白衣?我们都好久不见啦,也不知白衣还记不记得,那个三年之约。

而那只绣了夏日清荷的荷包,我一直带着,里面有一根风干了的狗尾巴糙。

狗尾巴糙,一头系着你,另一头系着我,证明我们曾经手牵着手,是极好的朋友。

我似又听到了那沉郁大气的埙声,在耳边婉转回旋。我的泪水不觉倾下,伸手一揽,已抱着一个温暖的身体,是白衣么?他来找我了么?

“你回来了么?”我哽咽着问道:“是你回来了么,是你找我来了么?”

怀中之人明显震颤了一下,然后柔声道:“是,我回来了。你乖乖的,先让大夫给你诊脉,好不好?”

99.飞花篇:第二十一章 曹营铿锵又逢君(二)

可我的白衣本就是天下最好的医者,又怎会要别的大夫给我诊脉?

我神智渐渐清醒,努力睁开眼,不出意外地看到我怀中的男子,果然不是白衣。不但不是白衣,而且是我最痛恨的安亦辰。

如果我有力气,我肯定会再甩这个惺惺作态的男子一个耳光,哪怕代价是让我给人活活打死。

“久闻安二公子行止端方,不想却趁我病中来占我一个小女子的便宜。”我轻咳着,嘲笑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安亦辰面颊通红,匆匆退后一步,方才镇静道:“我只是唤你起来看病而已。”

“看病?”我嗤地一笑,正准备找话堵回去,一眼看到天青云影纱后的长檠灯旁,静静站了一人,白衣飘飘,凝云散蔼,温润如玉。

白衣!

真的是他!

我差点叫出来,却一眼看到他疼惜的眸光后隐了一丝警告。只他一个眼色,我已明了他的意思。

他并不想安亦辰知道我们曾经相识,这样,他才更方便出手援救我!

我想乍见白衣,神色多少是有点异常的,但安亦辰显然没注意到。他垂着眼帘,脸上赤色未消,竟似不敢看我!

“我没有病。”我高声嚷了一句,却有意呻吟一声,倒在c黄上,似一时激动便脱了力,无力再动弹。

“白衣先生!”安亦辰迅捷唤着白衣。

白衣不卑不亢应了一声,提步便走过来,伸手搭脉。

我故意地挣扎着想要缩手,安亦辰已握住我的手,紧紧按在c黄沿,低声道:“你别任性!这是医者白衣,中原最卓越的少年名医,凭你什么病,都会药到病除。”

我当然知道来的是白衣。给白衣微凉的手握住,我也不想挣扎了。

我觉出自己无措到甚至有意求死的心,渐渐安妥。

白衣,一定会帮我,一定会。

“怎么样?”不知是不是我听错了,安亦辰的语调中,竟有几分紧张,竟把初见面时的嚣张一扫而空。

白衣静静听了半晌,缓缓站起,道:“我去开张方子,二公子让人沏来,在这院里备好药炉,我呆会就来煎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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