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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月折梨花:风月栖情(58)

我将头点得如啄木鸟一般,道:“行!行!当然行!”心头已雀跃到快要飞起来。有这样美好可人的少年一路相伴,风尘再大,也该是快乐的吧?

忽哲已笑道:“若得白衣公子大驾光临黑赫,我汗必然也是极为欢迎。”

白衣微微一笑,道:“我再去看看夫人情况如何。”

中午的时候,母亲喝了半碗粥,神智已恢复清醒,见白衣细致为她诊断,而我几乎每次都跟在他的身后,煎药端药,准备药材药具,忙得不亦乐乎,遂趁了白衣不在时问我:“那个孩子,是谁?”

白衣已是很有名的医者,但母亲还只将他当作一个孩子。我也知白衣与他的声名比起来,年纪太轻了些,遂将白衣的事一一说了。

母亲听了,只是沉吟:“哦,他不肯治富贵人家的病人,却轻易答应了随你来治我?”

我忙将母亲扶了躺下,笑道:“他这不是把您给治好了么?可见那些传言并不可信。”

母亲嗯了一声,侧身卧着,苍白的面颊上,偌大的眼睛仍在眨着,显然心头还有几分疑惑。

我忙将母亲被子掖好,亲呢地拍了拍她的面颊,娇声道:“母后,你放心啦,我已经长大了!知道怎么去看人看事!”

“我的栖情……已经长大了!”母亲叹息,慢慢闭上眼,唇边抿起的纹路里,掩藏了一丝笑意。

我看母亲睡着,悄悄又去找白衣。

他正蹲在糙丛中,手里持了一朵小小的月白色重瓣花儿,看得出神。

“这花儿,是一种药么?”我问。

他惊觉过来,微笑道:“不是药,只是一种野花。”

“野花?”

“本来应该是家花吧,叫作月芙蓉,就比寻常的芙蓉花小些,瓣却更多,后来富贵人家嫌它生长得快,开得多了,就不希奇了,极少种了。于是这些年来就成了野花了,普通农户人家和山林里常常能见到,反而比原先更漂亮了,开的花也多。”他很有耐心地解释。

我接过来嗅了一嗅,不由惊叹:“啊,香得很!有些像是牡丹的味道。”

76.豆蔻篇:第十五章 豆蔻梢头笑芙蓉(二)

白衣一笑,将那花簪到我的发际。他的袖笼里有很清新好闻的味道,夹了长年与药为伍的清涩味,直扑到我的鼻端,竟比那花香更让人心驰神荡,连脸上都不由烫烧起来。

白衣簪好花,又仔细一端祥,笑道:“咦,配你这衣服,很好看呢。”

我心里又是一阵乱跳,忙咳嗽着掩饰自己的失态,笑道:“你穿着白衣,配你才好看呢?”

白衣疑惑道:“怎么咳起来了?莫非给花粉呛着了?还有许多人对于花粉会有反应呢,咳嗽,或者皮肤上起疹子。”

我满不在乎道:“没……我没事。在宫里时花儿粉儿我可弄得多了。”

白衣“噢”了一声,没有说话。

我望着他安谧的面庞,小心地问:“白衣,你该知道我和母亲的身份了吧?”

白衣微微一笑,道:“那个,倒也不难猜。”他垂了头,在糙丛中观察着什么,也不知是不是想找什么糙药,却没有抬起头来看我。

我迟疑一下,向他身边挪近一点,笑道:“其实,不管我们是什么身份,你都是我的朋友,好朋友,对不对?”

白衣拔起了一棵糙,我已看出只是一株随处可见的狗尾巴糙而已,绝对不是药材,但他却怔怔看着那株狗尾巴糙,许久,才笑道:“那是……自然。不管栖情是衔凤公主,还是平民丫头,都是我白衣的朋友,好朋友。”

我心头欢喜,格格笑着,倚到他身畔蹲着,问:“这种糙,也可以做药么?”

“不可以做药。”白衣微笑,将狗尾巴扣了一头在自己手指上,另一头扣在我的小指上,道:“但可以做纪念。一头系着你,另一头系着我,证明我们曾经手牵手,是极好的朋友。”

狗尾巴的茸茸细须在风里摇曳,轻轻挠着我的指腹,痒痒的。而我的心,似给风吹得摇曳起来,带了几分喜悦的哆嗦。

白衣只是那么温和的望着我,眉梢眼角,萦情带笑。

“这狗尾巴糙,嗯,还真的挺好看。”我说着,小心地套在两人指头上的狗尾巴糙解开,取了只绣了夏日清荷的荷包来,将狗尾巴糙装了进去,笑道:“从此,我可留着证据了。狗尾巴糙,一头系着你,另一头系着我,证明我们曾经手牵手,是极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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