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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月折梨花:风月栖情(12)

萧采绎脸又红了,用剑指住宇文颉道:“此人太过无礼,居然轻薄栖情妹妹!”

母亲脸色微微变了一变,转眸看向宇文颉,微笑道:“颉儿,这是误会吧?栖情是我的女儿,也便如你的妹妹一般,不是么?”

宇文颉显然才知我的身份,干笑一声道:“皇后娘娘,是误会,是误会!微臣只是偶到回雪宫来走走,不想栖情公主突然从旁冲出,一时不妨,冲撞着了。”

萧采绎叫道:“冲撞?有你这般冲撞的么?”他又在挥动长剑。

我忙推他到一边,笑道:“绎哥哥,宇文二哥一定是无意的,方才我是走得太快了。”

萧采绎不料我突然帮宇文颉说话,一时怔住。

我转而朝着宇文颉柔柔笑道:“宇文二哥,刚才没撞疼你吧?”

宇文颉怔了一怔,忙走到我跟前,长长一揖,笑道:“方才是宇文颉走路不长眼,特在此跟公主陪礼了!”

他的五官倒也端正,可我总觉得他瞧我的眼神似乎我的衣裳全是透明的一般,猥琐得不堪。但我静静退到母亲身边,脸上尽力维持着礼貌的笑意。

虽然这人恶心之极,特别是想着方才的禄山之爪,我心里呕得快吐血。可母亲顾忌太多,绝不会明着跟他翻脸,而萧采绎虽想为我出气,却未必杀得了他;即便杀了他,也难免会给宇文昭抓去抵命;还有死去的淑妃娘娘,生死不知的雪晴姐姐,无一不在提醒着我,不能冒失,不能冒失,忍,忍,忍!

[下次更新:7月8日]

15.故国篇:第三章 惊尘回飚乱素秋(五)

忍字头上一把刀,割心割肺割肝肠。可我还是必须忍着恨意露着笑容,看着母亲那般优雅温和地向宇文颉道:“颉儿,你也是,没事又在乱跑,刚才你父亲还在找你,说有事找你,还叫你中午去昭阳殿吃全虾宴呢。”

宇文颉正不自在,闻言忙道:“又让娘娘费心招待了!微臣这就去找父亲!”

他向母亲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倒退几步,快步离去。

萧采绎宝剑迟迟不肯入鞘,狠狠盯着他的背影,见他去得远了,立刻道:“姑姑,这人真的想轻薄栖情!”

母亲温软如水的眸子瞬间凝缩如冰,冷冷看住萧采绎,喝道:“我怎么跟你说的?让你不要带栖情乱跑,结果你偏生把她带到是非之地来!”

萧采绎嘴唇颤抖,待要说什么,终又忍住,默然看我一眼,还剑入鞘。

母亲向我皱眉道:“你呢,闹够没有?”

我用力摇摇头,道:“我不想闹,我只想来看看我的姐姐。”

不待他们说话,我已撒腿向雪情的房间跑去。

她还活着么?外面闹成这样,居然连个出来问的侍女都没有!

房门洞开。还未踏入房中,已隐隐有低低的悲泣呼唤传来。

我本就嫌雪情的房间素净,今日步入时,更觉森冷如雪洞一般,不由打了个寒噤。

落地的雪纬后,隐隐有人影浮动。我心头怦怦,小心地撩开了雪纬。

青白面容,高突颧骨,死鱼般的眼睛,饱经蹂躏的洁白身段,无处不在的青紫伤痕。这个赤身裸体毫无生机仰卧c黄上的女子,是我的姐姐吗?

那个举止端庄进退得体的雪情公主,那个雍容俊美顾盼流情的雪情公主!

看不见她的眼泪。那样空洞盯着帐幕的眼神,无悲无喜,无恨无怒,甚至连痛苦都成了一种奢侈。

她的侍女小如正用热水为她清洗秽物,一边擦拭,一边垂泪,雪白的手巾上,沾染了最肮脏的浊白和最纯洁的嫣红。

我的二姐姐!

我回想着我那曾经冰肌玉肤巧笑倩兮的姐姐,用手指小心地触抚那一处处的伤痕,忽然之间扑倒c黄边失声痛哭。

小如停下手,将锦被盖到雪情身上,一下子跪倒在我面前,声声哭泣:“三公主,三公主,请救救我们公主!请救救我们公主!这样下去,她会活不了!活不了!”

我转过身,已见到了母亲,泪光盈然注视着雪情,哽在喉中喃喃低语:“皇上,皇上,我到底……连你女儿救不了!”

小如转而扑到母亲跟前,捉住她的绛紫缕金袍角,痛哭流泣:“娘娘,您不能说救不了二公主啊!如果您都救不了,谁还救得了她?公主再给他们这样折腾下去,一定会死的!那个宇文,宇文颉,是畜生,畜生啊!”

我一把拉过小如,睁大迷蒙泪眼,捏紧她瘦小的胳膊,一字一字说着:“小如,你记住,我们一定会救雪情公主!一定会!等二姐姐清醒些,你一定和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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