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旬,冉洛诚喝高了,拉著一人开始发牢骚。
“喝!你不知道我在京城,有多闷。都,都没人陪我,喝酒……”
“常小那个王八羔子……喝不了几杯,就瘫了。还得,还得本宫伺候,他,嗝。”
手里的杯子被人夺了,他愤怒地抬眼,只见好几个人在他眼前晃。他抬起双手抱住那人的脸:“别,别摇,摇得我头晕。”
“你喝多了。”霍邦把醉得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冉洛诚扶了起来,要带他回房。
“谁,谁说我,喝多了。”喝醉的人一向不认为自己喝多。
羌咏不胜酒力,早早离席了。其他人要不倒了,要不还在喝。霍邦让人去提一桶凉水,浇醒这些人,他扶著醉倒的人离开偏厅。
“霍,霍老头,我,我不想回京……”
“霍老头,我在京里,憋屈,死了。”
一路听著冉洛诚的埋怨,霍邦把人抬进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後,他横抱起冉洛诚,走进内室。
“霍老头,你跟父皇说说,太子,我,不当了……我,我要,回,槐屏。”
被放在床上的冉洛诚眯著眼睛看给他脱鞋脱袜的人,嘴里说个不停。
“看你这脚臭的,几天没洗了。”
霍邦捂著鼻子,把冉洛诚的臭袜子提到屋外扔了,让人拿热水。被熏到的人听到屋里有人幸灾乐祸的笑,深沈的眸子窜起火光。
“臭,就臭死你,哈哈。”冉洛诚笑著自己动手脱衣服。走进来的霍邦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上来帮他脱。
“霍老头。”突然,冉洛诚一个翻身,把霍邦带到了床上,“我不想,回京城……”咕哝了两句,之後就再没了声音,霍邦低头一看,搂著他的人睡著了。
“将军,水来了。”
“抬进来。”
拉开冉洛诚,霍邦走了出去,四名兵士抬著一个大浴桶走了进来,随後进来的几个人在木桶内倒满了热水。
…………
…………………
进入前燕,四处可见战火肆虐的痕迹。燕国虽然一向弱小,但燕王在楚国下令攻占燕国时却出人意料的派其下将领带兵对抗。燕国的百姓似乎也忍受不住楚国的威压,纷纷起来反抗。对待反抗的燕国军人和百姓,楚国和蛮族用得是绝对的屠杀。
越往前燕的国都方向走,楚军的盘查就越严密,尤其是对那些带著兵器的人。进出城的人并不少,有逃难的,有从楚国来的,冉墨枫牵著将军,观察了一会城门的守卫,向前迈出步子。进了城门,就到了前燕的国都青城。这里四处可见楚军和蛮军,到处都在谣传燕王怀谡被俘後被押送到柏邺,关在楚王干凌宫中的地牢内。但怀谡究竟死没死,没死的话在哪,没有人知道。
冉墨枫戴著斗笠,一身粗布衣裳,背著个包裹。城门的守卫看了看他的书碟,见他身上就一干瘪的包裹,还有只眼睛瞎了,半边脸是青的,牵著一匹脏兮兮的马,捏著鼻子摆摆手:“快走快走,臭死了。”
在将军发火之前,冉墨枫拍拍它的脑袋,小声说了句:“再委屈一会。”
牵著将军沿著街道缓缓往前走,在路过一处被烧毁的院子时,冉墨枫放慢步子,掉在地上,早已破败不堪的门匾上写著“宇文府”三个大字。从这座院子的规模来看,这户人家曾经的主人在京城拥有一定的地位。
索瞳:第十章
深夜,一抹黑影神出现在宇文府中。被大火吞噬过的宇文府透著死气,掉在地上的残垣轻轻一踩,就变成了碎末。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冉墨枫。宇文吉的背上是一幅藏在山水画中的藏宝图。对宝藏,他并不在意,但是当他看到那幅画时,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他必须去。藏宝的地方在楚国和前燕交界之处,而在去之前,他要先行到宇文家,也许能找到些什麽,最主要的是,看看能否引出宇文家的仇人。
宇文烈,宇文吉的父亲,前燕太子怀东篱的挚友。怀东篱在燕国被灭後不知所踪,宇文烈则满门被杀。这两者之间不知是否有联系,但他既然答应了宇文吉,就一定要帮他找到仇家。在冉墨枫进入宇文府後,他就发现自己被跟踪了。果然不出他所料,那些追杀宇文吉的人全数被杀之後,他们就已经猜到宇文吉还活著了,宇文吉还活著,那些人就不可能不监视宇文府。宇文家被灭门,一定是和那张藏宝图有关了。
假装不知道自己被跟踪,冉墨枫在宇文府里仔细查看了一遍,除了残垣和已经被烧成灰的人之外,宇文府里什麽都没有了。从废墟中捡起一个瓷娃娃,他擦了擦,收进怀里。周围大约隐藏了七八个人,冉墨枫压压蓑帽,离开了宇文府。身後有十几条黑影悄悄跟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