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著将军和父王在戍城转了一圈,带父王看了看他的亲卫军──鬼军。这次出去,鬼军损失了二十几人,冉墨枫非常自责,前世的他曾带著五千人对抗敌军上万兵马,最後拼得只剩下他和那三位部下,那时的他难过,却没有现在这样自责。他比“鬼将”厉害了,却仍让跟著他的部下受伤死亡,他不是个好将军。
“枫儿,想什麽呢?”
冉墨枫扭头看了父王一眼,道:“父王,我还不够强。”
冉穆麟哈哈大笑,忍著把儿子抱到自己马上的冲动,说:“枫儿,父王现在都不是你的对手了,你还要变得多强?”
冉墨枫抿抿嘴,两方交战,总会有人受伤,有人战死,他要变得更强。
“枫儿,敌我交战,死伤在所难免,不要给自己太大的负担。”最了解儿子的冉穆麟道。冉墨枫低头沈思,过了会,他轻轻点了点头。虽然不能避免,但他要尽可能地保全更多的人,想到这里,他想起了那三个惨死的部下,不知他们来世过得如何,是否和他一样,有一位疼爱自己的父亲。
晚上吃了饭,和父王在屋子里说了会话,冉墨枫就被父王抱上了床。烛火熄灭,屋内的春色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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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冉墨枫刚和鬼军们一道操练完,就见赤丹跑了过来。因为寒冷,他的脸冻得红红的,面带焦急。冉墨枫把自己根本用不到的裘皮裹在了赤丹的身上,问:“怎麽了?”
“主子,宇文吉跪在主子的屋门口,要见您,说主子不见他,他就不起来。”
冉墨枫一听,马上朝住处走。一走到屋门口,他稍稍送了口气,宇文吉被鬼三单手扣在怀里。鬼三这麽做也是不得已,这麽小一个孩子,跪在地上,肯定会生病。一般情况下,冉墨枫领兵出去时才会戴眼罩,现在是在军营,他并没有戴,他一进院子,在鬼三怀里挣扎的孩子看到他就吓得不动了。
冉墨枫已经习惯了别人对他的害怕,对鬼三示意後,他掀开门帐进屋,鬼三提著宇文吉走了进来,赤丹去厨房给脸都冻白的宇文吉弄姜汤。冻坏的宇文吉瑟瑟发抖地看著冉墨枫,明明很害怕,却倔强地抬著头,不退缩。冉墨枫从屋子里找出自己的眼罩戴上,在炭火盆里加了些炭火,让鬼三把宇文吉按坐在凳子上,然後等著对方开口。
在冉墨枫戴上眼罩後,宇文吉的身子没那麽抖了,似乎发现这个人并不是他以为的那样可怕,他咬著唇,大大的眼睛里慢慢聚积了泪水。
“说吧,找我们将军有何事?”鬼三替主子问。
吸了吸鼻子,宇文吉鼓足勇气开口:“我,我只跟他一个人说。”鬼三一听愣了,看了眼主子,他放开宇文吉退了出去,并把门关好。他一走,宇文吉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连磕三个头。
“求你为我爹娘和川叔报仇!求求你!”然後,他哆哆嗦嗦地解开衣服,转过身,露出他的後背。
“他们,他们是为了这个,才杀了我爹、我娘还有川叔。世,世子殿下将军,我把这个给您,请您为我爹、我娘、川叔,为宇文家惨死的六十七口人报仇。”
瘦弱的肩膀颤抖著,宇文吉强忍著不哭出来,然後他被人提了起来。
“那是什麽?”冉墨枫弯腰看著纹在宇文吉背上的“画”,乍看是一副山水图,可对几乎看了两辈子地图的他来说,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秘密。
“我不知道……爹说,绝对不能交给坏人。”宇文吉抽噎。
冉墨枫把他的衣服拉上,把他转了过来。
“你几岁了。”
“上个月……刚满五岁。”
左右两下把宇文吉脸上的泪擦了,冉墨枫问:“知道是谁吗?”
宇文吉哭著摇头:“我正在睡觉……爹进来把我交给川叔,让我跟川叔走……爹嘱咐我,不能让人,看到我背上的画……”说著说著,宇文吉就说不下去了,呜咽著。
冉墨枫不再继续问,後面的他也能猜出来。他把宇文吉转过去,扒下他的衣服,仔细看了一遍他背上的那副山水画,一刻锺後,他把宇文吉的衣服重新穿好。
宇文吉转过身,仰头看著冉墨枫,他知道凭他自己不可能为爹娘和川叔报仇。这个人虽然可怕,但他就是有种感觉,这个人会帮他报仇,所以他想了很多天之後,决定把背上的画给这个人看。
冉墨枫认真考虑了一会,开口:“我可以为你报仇。”宇文吉的双眸瞬间亮了,接著他就听对方继续说:“但你必须听我的安排。这里是边关,战事随时会出现,我不能把你留在这里。我是将军,一切以战事为主,你的仇属於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