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信後,冉穆麟对外喊道:“福贵,去请世子。”
“是,主子。”
寇宣对冉穆麟深深一拜,知道他答应了自己的请求。
“枫儿不爱说话,但他极为聪明。既然你自荐做他的夫子,就要尽所能地教导他。”
寇宣又是一拜,道:“承蒙王爷答应草民的要求,草民定会全力教导世子殿下。”
对那个孩子,寇宣极为好奇,好奇他今後会成为怎样的人,他有预感,这个有著异色眸子,沈默少言的孩子会对北渊产生巨大的影响,而他试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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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波殿内,昏睡了两个时辰的冉穆麒醒了过来。薛祁坐著,易站在他身边。见他醒来了,薛祁站了起来。
“我不欠你了。”对还未回神的人说,薛祁拉著爹就走。
冉穆麒按著额角,不明白薛祁的意思,却也没有问,脑袋沈沈的,他记得易对他念了些他听不懂的话,接著他就什麽都记不得了。
“陛下?”
成为冉穆麒贴身侍卫的羌咏担心地唤道。
揉了会额角,冉穆麒出声:“他们对朕做了什麽?”
“陛下……您总是头疼,请楼兰王为您诊治。”羌咏低头道。
“头疼?”躺下,冉穆麒闭上眼,吁了口气,“那朕怎麽还是有点头疼?羌咏。”
羌咏给他揉按额角,心里十分不安,陛下难道没有忘记吗?
心中极为平静,冉穆麒不知自己忘了什麽,迷迷糊糊之际,他想到再过两日就要过年了,过了年,该送太子出京了。太子是废,还是不废。
“祁儿。”回去的路上,易开口,“爹只能让他忘掉一阵子。”一旦他遇到能勾起他过往的人或事,他就会想起来。
薛祁停下,仰头:“爹,心中有过,又如何能忘掉?”即便爹不要他了,他也不会忘了爹,哪怕是一时的。
易紫色的眸子透出狂乱:“祁儿,不许忘了爹。”哪怕,哪怕他伤了他。
“为何要忘了爹?”美眸微漾,薛祁暗上那双不安的眸,“爹,不要再丢下我了。”
易伸手抱住他,想把他揉入体内,却没有回答。若有一日他会伤了这人,他必须得走。
“爹?”为何不说“不会”?
“祁儿,爹带你走。”在爹还能把持住的时候。
紧抱住爹,薛祁眼里是失望,他点点头。只要爹愿意带他走就成,至於今後,他会再想办法。
………
………………
放飞手中的信鸽,男子打开竹筒内的信,看完後,他如剑般的双眉皱在了一起。易最该清楚他从不下山,竟敢让他去什麽北渊,还是去照顾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孩子。
“哼。”指尖捏著的信瞬间燃起火苗,男子冷哼一声,拍掉掌心的灰烬,拿过墙边的锄头继续锄地。
“咕咕,咕咕”
又一只信鸽落下,男子眯起双眸。过了半晌,他才不耐地放下锄头,抓过信鸽。
昼:
你若不来,我就把你的菜园子和画一把火全烧了。
易
“咕咕,咕!”
信鸽被竹筒钉在了地上,还来不及扑腾,就死了。
男子黑长的头发微微扬起,他盯著手中威胁他的信,双眸冰冷。
“咕咕,咕咕,咕咕。”
又一只信鸽落下,这回,男子看也不看的挥手,信鸽的脖子瞬间被纸张划破。
“咕咕,咕咕……”
当第四只无辜的鸽子落下後,男子拿过锄头,转身离去。在他走远之後,那只信鸽惨叫一声,血肉模糊地落在地上。
山顶上错落著几间木屋,当太阳落到山脚时,男子从一间木屋中走出。他带著黑色的纱帽,身著黑色的长衫,披著黑色的披风。
“木。”
他站在门口喊了声,接著一名身材极为矮小的男子从屋後闪了出来,跪在他面前。
“照顾好菜园和我屋内的画。”
嘱咐了一句,男子围拢披风,下山。唤作木的男子跪送他离开後,立刻起身去了菜园。
揉著头,冉穆麒闭目养神。羌咏从暗处出来後,冉穆麒根本不解释他的来历,直接下旨让他担任禁卫军统领。他深知禁卫军的重要,原先的统领是从相国府出来的,为了以防万一,把禁卫军交给羌咏,他才最放心。
冉穆麒并不是真的头疼,只是习惯性地揉按额角。他似乎记得自己总睡不好,可这几日却是睡得极为安稳,连梦都很少做,该说是在薛祁为他诊治过後。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心里空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