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噗,噗”,刘天赐吹著泡泡,百无聊赖地躺在躺椅上看著天空。偶尔瞧瞧天上的云变成了什麽,兔子,还是乌龟。
“小赐儿,来吃蜜瓜。”不远处的亭子里,白桑韵喊到。刘天赐飞快地跳起来奔了过去,“爹爹,爹爹,吃吃。”跑到爹爹身边乖巧地坐下,刘天赐张嘴,蜜瓜喂进嘴里,刘天赐欢喜地眼睛都眯了起来。
“芋头在想什麽呐?”捏捏儿子半年来又养出来的肉下巴,白桑韵问。
“七。”刘天赐含糊地说,吃完张嘴。
“七?”白桑韵不明白。刘天赐却是很认真的点点头,竖起双手,数指头,一二三四五六七,数到七,不动了。
“七个什麽?”白桑韵问。
刘天赐这回却摇摇头,一脸神秘,“不说不说。”白桑韵笑笑,“好,爹爹不问。”
“芋头有没有忘了什麽?”见儿子吃得差不多了,白桑韵敛眉问。刘天赐认真地想了想,摇头,“没有。”
白桑韵的眼里划过伤感,半年了,在行宫呆了两个月後,刘天赐就像突然失忆般忘记了尉天,再也不喊“天天”,刘天赐脖子上装宝贝的荷包在半年里换了三个。尉天的那枚玉佩和装著头发的荷包也不见了踪影。
“不疼不疼。”刘天赐对著爹爹吹,他不懂那是伤心,对他来说,除了高兴和生气,其他的都是疼。
“爹爹不疼。”白桑韵又笑起来,搂了下儿子,“小赐儿今天要做什麽?”刘天赐又不让别人叫他芋头了,从他忘了尉天後。
“虫虫。”刘天赐道,他要去马厩看马,脸上的笑加深,两个酒窝深陷,接著又一脸不满,“坏,坏。”不知在骂谁。
“谁坏?”白桑韵好奇的问。
刘天赐摇摇头,捂著嘴:“不说不说。”
“好好,小赐儿不说,爹爹不问。”白桑韵不再去想那件事,他早就说过,他的儿子是个孩子。
“七,七。”刘天赐支著脑袋,嘟囔,眼神飘向远处。白桑韵感慨的看著他,他的儿子终究还是长大了一些,有了自己的心事。
……
在侍卫的陪同下,刘天赐去马厩看马,身旁的张嬷嬷也换成了白桑韵的贴身太监洪三。半年来,若说最难过的是谁,怕就是张嬷嬷和李江了。两人自共患难之後,有了感情。从未娶过的李江和从未嫁过的张嬷嬷在白桑韵的主持下结为连理。李江自尉天走後,也离开了半月楼,在京城和张嬷嬷开了家小店经营布匹。张嬷嬷在宫里有消息来源,自是知道刘天赐忘了尉天,李江为此没少为失踪的楼主伤心。
刘天赐身边自张嬷嬷离开後,就无人再对他提尉天,刘离曾试图提过一次,但被洪三挡了回去。所有人,包括白桑韵在内,都不许在刘天赐面前提尉天,刘离知道皇爷爷的苦心,也不再提,只能看著尉天在刘天赐的记忆中消失。所有人都不不明白,刘天赐曾三年都未曾忘记过尉天,为何这次不到两个月,刘天赐就忘了他最喜欢的“天天”。刘天赐的生活局限在了行宫,对於宫外和江湖的生活,似乎也随著“天天”的消失而被遗忘。他现在最大的兴趣就是每天去马厩,和他的爱马“虫虫”说话,顺便缠著“虫虫”的马夫王一哥哥带他骑马。
走著走著,刘天赐停了下来,远处假山下面有个小太监蹲在地上,刘天赐走了过去,对身後的人说:“自己。”洪三和侍卫留在原地,刘天赐瞪大双眼走到小太监身边,蹲下,好奇地扯扯他。
小太监发现身边多了个人,回头一看是刘天赐,先是一惊,然後指指假山後面,刘天赐跟了过去。待小太监揭开脸上的假皮後,刘天赐满心欢喜地叫:“餮儿。”餮儿又换脸了。
“嘘”,即使刘天赐的声音很小,被认出来的蓝饕还是紧张地左右看看,让刘天赐不出声。
“小皇叔,我今天又和离儿姐姐打赌了,看谁先找到对方,输了的人在树上吊一晚。”带回假皮,蓝餮解释,刘天赐明白的用力点脑袋。“小皇叔这回真厉害,竟然又瞧出来了。”自小喜欢易容的蓝餮虽也常常骗过刘天赐,可还是偶尔会给他认出来。
刘天赐捂著嘴小声笑,“藏藏。”他知道的,餮儿在和离儿玩藏藏的游戏。刘天赐曾经也和他们一起玩,不过刘天赐自从有了“虫虫”,就不再玩了。刘离和蓝餮年节过後也跑到了行宫,让刘天赐的生活更加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