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笙这个人的态度总是忽冷忽热,性格多变,听到此话不由嗤笑哼道:“是吗,鹿某怎么知道镇长是被别人所杀,还是被你所杀?奇宝谁不想要?来人,搜他俩的身!”
沈桐儿自然大惊失色,但更紧张的却是苏晟。
他不怕鹿家、也不怕死,就怕那金箔被搜出来引得她怀疑与伤心。
比起现在就现出鸟形拼个你死我活,或许暂且妥协是最好的办法。
更何况海陵他也想入,怎么可以被鹿笙抢先?
“够了!桐儿她自小少与外人相交、心地简白,你到底要折磨她到什么时候,不管要试药还是要偿命,你冲我来便罢!”
苏晟喊出这话后,便忍着烧痛反握住沈桐儿手。
鹿笙笑:“真是感人呐,公子何必把我想得那么邪恶呢?我鹿家根本不缺试药人,杀与不杀对我而言又有什么影响?只不过现在花病酒带着那么多御鬼师无影无踪,鹿某必须要找到她,而且有此奇遇,下水看看也无妨,无奈鹿家最近的航船也要三日后到岸,我看你们两个伤势不轻,趁此歇歇去吧。”
周围高手如云,沈桐儿自知动手也没用,只能依偎在苏晟身边搀扶并保护着着他:“小白,不管发生什么我都陪你。”
苏晟冷冷地回视着鹿笙那难掩得意的扭曲脸庞,几乎不再有怀疑:发现这石箱哪是什么奇遇?分明就是一步又一步吊着沈桐儿这个天真开陵人的险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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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世上没有鹿笙,像齐彦之那种人也许还真算得上是枭雄了。
可惜一次又一次亲眼目睹到鹿家的诡异与实力,沈桐儿终明白姓齐的不过一介草民而已。
三日一过,当她与苏晟被强带下山,坐车到达长海沙滩时,抬眸便看到艘不比金银岛更小、而且非常结实的巨船。
鹿笙仍旧是那副病怏怏的样子,暴露在炙热的太阳底下仿佛瞬间就要晕倒似的,始终躲于风满袖撑起的伞下,淡笑问:“我这长海号,比你们之前乘得船只如何?”
“那怎么可比,齐彦之的船都是烂木头拼的,云泥之别。”沈桐儿不情不愿地承认。
“如此最好,也有希望寻到酒儿了。”鹿笙咳嗽了两声,迈步坐到船工垂下的梯架上,立刻被稳稳地吊了上去。
“真会作威作福。”沈桐儿忍不住抱怨道,然后才关心地望向苏晟:“你还好吧?”
人类的药对他实在没半点作用,本就重伤未愈,又要始终维持人形,不晓得有多辛苦。
然而苏晟却惨淡微笑:“无妨。”
沈桐儿这才用力搀扶着他迈上陡峭的船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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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世人的传言中,像长湖镇周围全无人烟的地方,和恐怖的地狱根本没有区别。
但谁能想到暗藏着无数异鬼的长海却比其它水域更加平静无争呢?
鹿家的巨船又快又稳,没多久便乘风破浪地远离了沙滩。
站在甲板上的沈桐儿望向无际的天空和毫无波澜的碧绿海面,深深地叹了口气:“那日咱们两个双双跌进海里,之后到底发生过什么?”
苏晟当然摇头。
回头偷窥了眼在阴凉处打盹的鹿笙,沈桐儿低声道:“现在回想起来,花病酒朝你动手即干脆又利落,显然是蓄谋已久,她与你无冤无仇的怎么可能做那种事?多半还是鹿笙吩咐,所以千万别信了他装傻充愣的鬼话。”
苏晟没有回答,只是半笑不笑地打量着她。
虽然渐渐结痂的皮肤显得狼狈,可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仍旧光彩四溢。
沈桐儿脸红道:“笑什么呀,我是认真讲话的。”
“经历这么多事,终于学会谨慎思考了,如果以后我死掉,桐儿也必须继续如此,次次吃苦却不长记性,那怎么可以呢?”苏晟摸住她的头。
“胡说!我死掉你都不会死!”沈桐儿着急。
“你相信我吗?”苏晟问道。
沈桐儿立刻点点头。
苏晟道:“我也值得你相信……所以不管什么时候,都听我的话吧。”
沈桐儿又点头。
这个时候苏晟毫无预兆地伸手拥抱她,在她耳畔轻声道:“等到达金箔书所记载的海域,鹿笙是一定会逼你我都下海的,如果他不下,你便随我走,如果他也下去,我会想办法制住他们,你一定别回头地朝岸边游,听清没?”
沈桐儿没想到会被这样嘱咐,联想到小白刚刚说的生死之言,不禁皮肤发凉。
苏晟苦笑:“海陵里面的东西,不是现在的你所能应付的。”
可惜未等沈桐儿回答,鹿笙便撑着伞靠近:“这么会儿功夫也要你侬我侬,真是羡煞旁人。”
苏晟立刻站到他与沈桐儿中间。
鹿笙哼说:“公子伤势颇重,本是不入水的好,但鹿某实在不放心让你留在船上,所以还随我们一同下海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