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气的眸子微微一闪:“我见你们刚才步伐轻巧奇快,比内力高上不止半点,原来是惊鸿浮影,这就难怪。”
“现在,可否带我们去了?”
莫青风微撇着嘴笑笑,语气不似见到季蓝那般冰冷,反是极为散漫:“韩前辈与我爹是故交,既然有物相托,自然是去得,不过路途稍远,而且我那朋友不喜赶路,不如今日先暂做休
息,明早启程。”
绮罗点点头。
夏笙看他们一唱一和的说完,乌溜的眼珠转了两圈,也点头。
莫青风伸手:“二位先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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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时客栈。
月色浮了上来,照得灰瓦白墙尤为干净。
过了饭时,前来投宿的人渐渐少了,门前车马稀。
两个大石狮子伫立守护。
阔气而威武。
越过漆红大门向里,是敞亮的大道直通大堂。
整齐的桌子,人们三三两两的坐在那,闲聊着,稀落倒也干净。
掌柜八成在算一天的收成,小二倒是忙上忙下的倒水。
绮罗洗了身子,换下件干净的紫色衣服,柔顺的长发还带着水珠,亭亭的从楼上下来。
自然天成,浓妆淡抹总相宜。
莫青风正在喝茶,见了绮罗,微微一笑,英武的眉舒展开来。
“莫公子。”她走近,微微颔首。
“不要那么见外,叫我青风就好,坐,吃了吗?”
绮罗道:“吃了些。”
“喝茶吧,小儿,再添副茶具。”莫青风招呼。
“来了。”
白瓷茶杯稳稳放在桌上,清冽馨香的茶水缓缓注上。
“客官,慢用。”
绮罗轻轻品了口,笑:“这茶味道真好,淡而不涩。”
“嗯,我也特别喜欢,每逢路过就要上一壶,茶叫”长相思”,当时我还不懂,现在想来,总让人惦记的好茶,不就是长相思吗?”
“那这茶不可与人同饮。”绮罗点点头。
莫青风微怔。
绮罗大眼一弯:“人生在世,难免增会恶,爱别离,若是与你饮茶的人不在了,即便还能独自要上一壶,又怎能不长相思?”
“你年纪轻轻,倒如此悲观。”莫青风不知在想什么,一副神游物外的样子。
“自小便接触那些失意之人,遇事难免会多想一些。”
“貘寨,你是貘寨人。”他突然说。
绮罗翘翘嘴角,没回答。
莫青风也不追问,转了话题:“夏笙怎么不出来玩逛,这可不像他的性格。”
绮罗终是笑出来:“八成是白天受了打击,说是睡下了,不肯见人。”
“这有什么,当年韩信胯下之辱,不依旧当了将军。”
“他还小,顽皮多,经世少。”
“你却与他不同。”
“我是姐姐,自然要照顾他,今日他受了委屈,我却比他还要难过。”
“无妨,无妨,当年我第一次来秦城……”
月色是静谧之色。
窗外竹林,影影绰绰。
夜风如水,带着暖意,弹响秦城黑暗中的妩媚。
喧闹的,华丽的,觥筹交错,美人云集。
但这个地方,千时客栈的一角,安静的不可思议。
一壶茶,空了,满了。
两个人,说了,笑了。
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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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人到秦淮,不登携月楼,不上泛江船,那是一辈子的遗憾。
但没提的,是沧海巫山阁。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品过此阁的美人佳酿,恐怕就再难寻其二。
这阁,是秦城极盛时惊鸿公子斥巨资所建。
当时宾客成流,车马往来不停。
如今已改朝换代,转手他人,萧条了不少,但桃红柳绿,金盏银杯,仍是天下花楼的翘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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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又是春色满阁,老鸨接了一个又一个达官贵人,世家公子,正忙于东瞅西看,忽见一玉面少年,眼眸婉转,稚气未脱的秀挺,两三步就迎了上去。
“我说这位公子,真是俊俏,不知是想吃酒观舞,还是……”
夏笙不耐烦地打断她:“来你这自然是要找姑娘。”
老鸨呵呵一笑:“不知您想找什么样的?我们巫山沧海阁可是环肥燕瘦,有的是美女佳人。”
夏笙摸着下巴琢磨琢磨,蹦出句话来把老鸨吓了一跳。
“我要老的,越老越好。”
周围的人一圈一圈静了下来,到最后大厅竟然鸦雀无声。
听说过要瘦的胖的懂事的青涩的,这老的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