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沈歌表情不安,追到卫生间小声说:“哥,你这是干吗啊,我不要房子。”
“要房子有什么不好的?难道你准备一辈子住宿舍、还是打算居无定所?”沈牧打开笼头洗了洗手,温和笑道:“我答应过爸妈照顾好你,为你做这点小事,有什么好推辞的?”
沈歌着急:“这不是小事啊,你哪来那么多钱呢?”
沈牧说:“先把首付拿出来,其他慢慢还呗。”
“可你自己都没房子……反正我不要。”沈歌急得在他后面晃来晃去:“你这么冲动秦深知道吗?”
“这么难得想起他来?当然知道,而且是他鼓励我买的。”沈牧的表情坦然极了:“小屁孩到底在别扭什么,我不需要房子啊,我跟秦深两个人生活很容易,但现在的姑娘哪个不渴望安全感,没房子找女朋友都畏手畏脚,我只是希望别的年轻人拥有的东西你都拥有,少为物质发愁。”
“我才不找女朋友呢。”沈歌嘟囔。
沈牧饶有兴致:“为什么,当初我出柜你跟我生气,总不会……”
“哎呀,不是!别腐眼看人基!我是说自己过的挺好。”沈歌挠头。
沈牧不理他啰哩啰嗦:“反正房子是买定了,你不提意见,我就按照自己想法给你挑,到时候别跟我抱怨。”
“哥、哥!”沈歌追在后面:“我不是心疼你赚钱不容易吗?”
“最近心情好,想花钱,不可以吗?”沈牧回头笑,整个人都沐浴在落地窗的阳光中,美丽的不真实。
沈歌捉摸不出有力的话回答,想到翻案的确是八九不离十了,才放平紧张的肩膀嘟囔:“明明都快尘埃落定了,我怎么觉得很不安呢?”
沈牧揉乱他的短发:“瞎想,好好看看这个格局喜不喜欢?”
——
临近中午,小吃街的生意渐渐有了声色。
正盯着工人换新招牌的沈牧总忍不住施力帮忙,吓得陈胜在旁边阻拦:“沈哥,我来我来!你这伤刚好,万一出点什么事可咋办?”
说着就到隔壁借梯子去也。
沈牧摇摇头,带上太阳镜遮挡阳光。
这东西是从秦深那堆闷骚的饰品中摸出来的,太光鲜亮丽了,好像跟身上的旧衣服不太相配。
正微微有些暗自嘲弄时,许桐忽然背着包靠近笑道:“哇,在装修吗?”
“原来的牌子老旧了。”沈牧大方道:“里面坐。”
“我大中午的还来你这吃工作餐,不请我喝个可乐?”许桐自来熟。
“你公司在附近吗,是做什么的?”沈牧陪她进屋,到小冰柜前翻找。
“进出口贸易。”许桐落座:“我看到新闻了,原来你和秦总的故事那么曲折啊,可真够不容易的。”
这些日子沈牧得到过多关心,努力保持态度如常:“也没什么。”
“现在是什么状况啦?肯定能翻案吗?秦总很开心吧?”许桐问道。
沈牧把罐可乐放在她面前:“还好,他那个人,性格有点粗枝大叶。”
许桐笑盈盈的,用力打开饮料,发出啪的刺耳响动。
——
可乐泡泡顺着罐子流到桌上,很快便幻灭消失。
林恩呆呆地看着,喝了口就嫌弃地推开。
“不是你要的吗?又在琢磨别的借口支开我?”夏实从容落座:“都到现在的份上了,就这么怕跟我聊聊天?”
“都到现在的份上了,聊天有什么意义?”林恩终于沙哑开口:“我坐牢的话,是进美国的监狱吗?”
“有什么区别,反正你那个爸爸总会想尽办法让你好受一点。”夏实定定地望向她的眼睛。
林恩侧过头,黑长的的头发挡住表情:“你到底还想问什么,对我的犯罪心理感兴趣吗?昨天干吗要给我体检?”
“因为我发现了件很有趣的事。”夏实微笑。
林恩皱眉瞧他。
夏实说:“你还记得小学时,把个男生推到学校湖里,差点让他溺水淹死的纠纷吗?”
“不记得。”林恩终于显出不耐烦:“淹死又怎样,证明我自幼有暴力倾向你就满足了?”
“暴力倾向不稀奇,稀奇的是你之所以推他,只为他前几天给了你荔枝味的糖果,害你过敏全身起疹子,耽误了校晚会的表演。”夏实抬起犀利的眼睛:“但这个加了荔枝果汁的可乐,你喝了倒没什么事嘛。”
林恩愣愣地望着这名警察。
夏实打开手中的文件:“这一份是昨天血检过敏原清单,你在美国这几年,体质变化这么大?现在反倒对牛奶过敏,瞧瞧老照片,幼儿园时参观草原农庄时喝得不是挺开心吗?”
林恩柳眉紧促:“你到底在说什么?”
“DNA检测竟然和美国提供的一模一样。”夏实翘起长腿:“看来在人家的法律中,林恩就是你、你就是林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