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秦深从不在意其他人对自己的看法,迈过乱七八糟的装修材料,又走到书房的飘窗处点头评价:“这里不错。”
设计师笑道:“因为您说沈先生不是上班族,我考虑搭一个小小的绿植区,可以让他闲来修身养性。”
“嗯,不要放太难打理的花。”秦深回答。
正在此时,他那不为几人知的电话忽然响起,发现来电者正是沈牧,不由飞快接通:“喂?”
“在哪呢?今天店里有点忙,我得帮忙。”沈牧开口说道。
“那我也去。”秦深立刻表示。
“少来添乱了,做你的正事吧,记得好好吃饭。”沈牧无奈嘱咐完,瞬间毫不留恋地挂断,连句甜言蜜语都没留下。
秦深握着手机郁闷片刻,当然马上转身回酒店去换便服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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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吃街的热火朝天就像炉子里迸出的火星,即便毫不起眼、却又透着不可思议的灼热。
特意来掌勺炒外卖的沈牧照旧吸引了不少姑娘排队,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
如此赚来的辛苦钱,一分一毫都是血汗。
想着他腿残疾后还坚持养活弟弟的苦日子,秦深不由有些心酸。
他站在角落里偷看了会儿,绷住内心感情,笑嘻嘻地靠近道:“生意这么好啊,我来帮你打包。”
帅哥加帅哥,自然而然让等着拿食物的妹子们更激动。
沈牧不喜欢被窃窃私语地议论,皱眉说:“不用了,陈胜干得痛快利索,还有你不要让吴光开着宝马去给人送餐了好吗,都不够油钱。”
“送就送呗,他闲着能有什么价值?”秦深厚着脸皮凑到旁边,把小胡子挤走后,得意洋洋地掌握了包装大权。
其实看着手机上的订单分门别类,对聪明的头脑来说倒也不算很复杂。
沈牧忙碌之余瞥见秦深笔直的侧影,心里泛起复杂的滋味。
明明不属于这种底层生活的公子,为什么总能做到甘之如饴?
反倒是自己每每接触秦深背后那深渊般生活,都别扭到不行。
“下次再来。”秦深把个袋子交给开心的顾客,顺手拿过面巾纸就给沈牧擦汗。
沈牧抬起漂亮的眼睛,无奈地说:“你别在我身边晃了成吗,是不是还没吃东西?”
秦深微笑:“等你一起。”
沈牧叹了口气,转身喊道:“陈胜,你再去借张桌子给他支起来。”
“好嘞!”小胡子赶忙答应着匆匆跑走。
沈牧去厨房拿了刚切好的牛肉过来,加洋葱入大火激烈爆炒,然后又到隔壁的蒸物店买来四只热气腾腾的大闸蟹,给秦深摆好说:“慢慢吃,等过十点,学生们都散了就会清静些。”
早就饥肠辘辘地秦深落座,还忍不住扭头跟客人说:“你看他给亲夫也吃这个,说明食材新鲜、油一点问题也没有。”
沈牧略显无奈地失笑道:“还是不饿,别废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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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披星戴月,一忙就忙到夜色深处。
待到沈牧被来加班的伙计替换下来,感觉自己整个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驾驭那大铁锅着实不比健身房的哑铃更轻松。
年轻时还好,最近总觉得有点力不从心。
秦深早在旁边无聊剥了半天蟹肉,叫陈胜帮着重新好好加热过,边给他擦边劝说:“尝尝。”
“自己不好好吃,非管我干吗?”沈牧被喂得无奈。
“我吃了啊,河粉都吃光了。”秦深依然眼里带笑。
他在感情方面有种奇异的执着、却从来不恶意霸道,往往只有陪在自己爱的人身边,无论做什么都会心情大好。
沈牧摇头叹息,喝过口啤酒才道:“那个,有件事得跟你商量下。”
“好。”秦深回视。
“我过两天要去澳门看个朋友,应该很快就回来,机票都买好了。”沈牧的话半真半假:“原来登山公会的哥们,孩子满月了,因为很多年没见过,所以……”
秦深不以为然:“好啊,我陪你去,还以为什么大事呢。”
“不用你陪,你公司正忙着,而且我也就吃个饭、叙叙旧,马上回来。”沈牧阻止。
秦深的确是事务缠身、但被他这么排斥却有些不高兴。
沈牧耐心安慰道:“他家挺传统的,都是些我也没见过的老亲戚,一起去有什么意思?等以后咱们两个单独再度假、谁也不应酬,轻轻松松不好吗,我可能周三出发、周五就回来。”
“……那也行,叫吴光陪你,帮你拎包。”秦深勉强退步。
沈牧知道再啰嗦肯定会让这粘人的家伙逆反,便点头答应,觉得应付起年轻的小司机、总比跟他本人纠结那些陈年往事来得轻松。
恰巧这时又来了几个刚下班的上班族,嘻嘻哈哈地往店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