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多讽刺的挑起嘴角瞥了卡诺·库克一眼，冷淡的说：“关于您的疑问，科学院早已经给出了答案，事实上，再过三天之后，现有全部变异人一起来应付灾难也会力不从心，而他们能够保护的位置只有一个科学院——帝国剩余的几千万人口该怎么办呢？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吗？”

满场霎时静了下来，难堪的表情充满了心生动摇的人脸上，他们再也说不出反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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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克多没有做出得意的神色，在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后，沉默的离开了会议室，林达跟在他身后一同离开，他悄悄抬起手伸向维克多，反而被维多克先抓住。

“我还撑得住，但是……林达，我们的女儿，她还没有长大。”维克多的声音干涩不已，从他说话的一刻起，他就知道接下去的内容会非常令人难以接受。

被他抓住的手掌果然变得僵硬，维克多不由得更加用力，害怕林达会做出他害怕的决定，但林达挣脱的越发用力，维克多心里一阵失望，跟着放松了手上的力道，但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他反手握住了自己的手掌。

“你才想到这个问题吗？我以为你一开始就注意到了。太粗心，一点都不挂心我们啊，真生气。”林达轻声说，站在他身后将额头抵在维克多的肩膀上，轻轻蹭了蹭。

维克多立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果他说“一直没注意到”，那么落实了林达的话；但他若是说“早就注意了”，那么就是故意拖延时间吓唬林达，似乎……也很人渣。

“……一开始，我真的很伤心，这是我第一次想要一个我们的孩子。但是，她还是它，才几周，它还没有展现出婴儿的模样，放弃……”林达深吸了一口气，闭着眼睛留下一道泪水，继续轻声说：“放弃没有那么艰难。我们等日后稳定了，我们可以再要一个。”

维克多挺直背脊，沉默的站在原地感受肩膀上洇湿一片，他抓着林达的手掌一个字都没说，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事情一片忙乱，也许连国民都没办法全部转移，在医院人造子宫之中的胚胎自然是不可能连通那么多占地过大的器材一起转移的，他做不到为了一个还不是“人”的胚胎太过自私。

时间像是凝滞住了，林达在维克多的肩膀枕了一会，慢慢恢复情绪，感受着交握的双手中传来的温暖和力量，林达的心情慢慢平复，他伸出空闲的手臂环抱住维克多挺直的腰杆，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

但是脸上却毫不犹豫的露出微笑，掩饰住自己的情绪，轻声说：“你先去工作吧，我去医院把这件事、处理掉。”

维克多转过身担忧的注视着林达脸上的笑容，突然用力捏住他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林达，它已经五周大了，不要冒险转变成女体，将它移入自己的肚子里。你体内的激素不可能瞬间达到适合孕育胚胎的水瓶，那太危险了，我们可以没有孩子，但是我不能没有你。”

“我知道的。”林达微笑着说，眼神显得有些嗔怪，显然在埋怨维克多胡思乱想。

但维克多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多想，他紧盯着林达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用我的性命发誓。”

琳达脸上的笑容瞬间坍塌，他用力一拳头打在维克多左脸上，弄破了他的嘴角，不堪忍受的吼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维克多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被疼痛刺激得猛然发出“嘶——”的一声吸气声，但他脸上却露出了笑容，把林达抱在怀中，在他脊背上轻柔的摩挲着：“发脾气我就放心了，乖，别拿自己冒险。……反正科学院有雨泽和安格斯，我想，我们一起去送别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吧。”

林达抬起头猛的咬住维克多的嘴唇，直到两人口中都充满了鲜血的味道，终于放开他点点头，眼睛里恢复了冷静。

两人相携进入中心医院，看着人造子宫之中小小的胚胎各自无言，最终，维克多拉住林达，强行把她扯出培养室，关闭了人造子宫的营养供应。

在末日通告公布之前，这是犯法的，但是现在，这却是医院的大夫们最喜欢胎儿的父母亲自来做的事情——明知道绝不可能有生存下去的机会，那么能够和亲生父母告别，也是弥补遗憾的一种方式。

“下一次，我亲自怀好不好？这样，我就不会失去她了。”林达低声说，维克多亲了亲他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