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扇+番外(2)
于是叶北辰就带着他爹的诚意,上了去京城的路,不见伤心,反倒还高高兴兴的,哪里像做质子的。
范氏大概是忘了,他已经十九了,明年六月份就满二十岁了,在大凉,男子二十加冠取字,行加冠礼,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所以在那之前,他肯定会回来。
京城里的萧行衍“听”了这个消息,暗骂叶明清一声蠢货,随即问旁边的石林。
“那个探子招了吗?”他的声音糯糯的,连成一句话就有几分怪异,像是死记硬背出来的诗句,听不出感情。
石林毕恭毕敬,尽量把字咬的字正腔圆,好让他看懂口型,“王爷猜的没错。”
萧行衍看完反应了一会儿,摆摆手,“知道了,尸体处理了。”
“王爷。”石林欲言又止。
“怎么?”
石林艰难地舔了舔嘴唇:“尸体让文成小少爷看到了。”
萧行衍先是一阵头大,转念一想他的名声竟然还有更坏的余地,不知是喜是悲,“无事,加派人手保护好那对兄妹。”
石林领命下去了。
文成是大理寺卿文海最小的儿子,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喜欢和萧行衍作对。
萧行衍眯起眼睛,精致的桃花眼里透出危险的气息,随着他眨眼,又换上了平日里慵懒的模样。
江南知府是觉得天高皇帝远,官当的太舒服了,打着献美姬的名号往他府上送了个探子,赶着作死呢。
萧行衍生的丰神俊朗,玉面桃花,斜靠在榻上,并未束冠,墨色的头发只由一根白色的带子绑着,少年郎一手持书,一手拿着从外面梅树上折下来的一根光秃秃的树枝,身子有节奏的晃着,嘴里不知哼的什么调调,反正吹成什么样也摧残不了他的耳朵。已进入十月,天气微凉,他却没给自己加件衣裳,仍旧一身单衣。
这调子在何管家进来的时候断了,他端着碗浓稠的药,萧行衍看他,他才开口道:“王爷,吃药了。”
萧行衍放下书,端起碗干了个底朝天,顺手把碗给了何管家,“喝完了,老何,告诉厨房,明天不用煎药了。”
老何一脸严肃,“那可不行,王爷身子亏了,得补。”
萧行衍,“我都喝了两个月了,大补了。”
何管家死活不松口,别看萧行衍现在没什么事了,两个月前他可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足足昏了七天七夜,醒了之后,也是死气沉沉的,在太后宫里养了一个月的伤才回府。
萧行衍无奈,只得让步,“那明日让苏太医来一趟,他说还需再喝我便喝,如何?”
老何想了想,又见他脸色似乎比先前红润了些许,就同意了。
第二日何管家早早地差人去宫里请来了苏太医,苏太医手指在萧行衍腕上搭了片刻,道:“药可以停了,只是王爷这次伤了肺腑,需静养些时日。”
萧行衍,“有劳苏太医了。”两个月前,他被拖到午门,受了八十庭杖,他能感觉到,那位是真的想趁机打死他,伤到内脏是肯定的,刚醒的那几天,喘口气都觉得疼痛难忍。
苏太医又交代了几句,才起身回宫,萧行衍让石林把他送了出去。
他不禁自嘲,自己命到底是有多硬,又从那人手上活下来了。
没几日,京中传言萧小王爷之又打房里人的嗜好,据说有人看到从宁王府上抬出一具尸体,死状凄惨,身上都是鞭痕,于是京中的姑娘更不愿嫁给萧行衍了。
其实本来萧行衍是有不少倾慕者,他本身长得好看,又是天潢贵胄,重点是嫁过去不用侍候公婆,又无兄弟相争,不过这几年萧行衍臭名昭昭,姑娘们避之不及。石林告诉萧行衍之后,萧行衍摔了手边的琉璃盏。
萧行衍咬牙切齿道:“文成倒是能编故事,不做说书先生真是屈才。”
十一月,叶北辰进京为质,他一点儿没有当质子的自觉,半个月不到就与几个有名的纨绔子弟建立起深厚友谊,包括萧行衍。
人们都忘了,叶北辰是老镇南王亲手带出来的,才十九岁,在军中威望很高。
“他倒是聪明,”萧行衍想,“知道那位忌惮他,故意掩了锋芒。”
二十五,萧行衍每月一次例行上朝的日子,皇上念在他年幼,又听不见,上朝这种事就由着他来。
萧行衍出门之前特地穿上了一年穿不了几次都棉衣,伸了伸手,发现有些短了,不知不觉中,他已经长成七尺男儿。
“王爷要不换一件?”何管家见他手腕露出一大截在外面,“前个儿陛下赏赐了一件狐裘,要不披上吧。”
“不用了,崔姑姑会给我做衣裳的。”崔姑姑是太后身边的老人。
朝会上吵的皇上七荤八素,一脸菜色好几次忍住把玉玺扔下去砸傅大学士的冲动,这人怎么脑子这么轴,老是和他对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