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七等几个女狱卒在门外放了简陋的午饭离开后,在外头默默地看了许久,她也不知道自己来这儿干嘛,或许是好奇人类的牢狱生涯,亦或是担心着几个女人,可是她到了这,却又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送吃的?她们有。
睡觉用的?她们也能睡。
拉撒?更没问题。
这么一想,日子不坏啊,似乎都不需要她的帮助,那还是走吧。
想了想,她蹲下把佛珠放在了碗边,又看了看李氏,转身要往外走。
突然听到花氏说话:“你醒了?好些了吗?”
唐七回头,看到李氏不知怎么的醒了过来,正直勾勾地往外看。
“来,喝口水先,我知道你担心青叶,但她虽然不怎么机灵,但是沉稳隐忍,是个大智若愚的,能逃此大难,就代表是个有福气的人,你当高兴才是。”
“夫人,我……”李氏泪盈盈的,“您那么维护青叶,奴婢真的无以为报,奴婢这破败身子,现在跪下都不行,奴婢……”
“行了,现在大家都是犯人,哪来什么奴婢不奴婢的。”花氏依然握着碗,“青叶这孩子我说实话是不喜的,但毕竟也流着唐家的血。”
李氏又勉力转头望向唐四青琪:“还要多谢四小姐,四小姐大仁大义……”
唐青琪勉强地笑笑:“没事。”她两只眼睛都哭肿了。
李氏强撑起身子,小心翼翼接过花氏手里的碗,所有人都没说话,只有李氏小声喝水的声音。
过了一会,老太太低声道:“我知你们心里不甘,但既做了唐家人,这便是命,以后既然要分开,我这个做长辈的其他不说,便只有一句要交代。”
“无论为主还是为奴,都别忘了唐家人的风骨。”老太太看了看青菲,“昨天青琪的表现就很好,我不管你们平时如何相互看不惯,现在大难临头,各自飞必死,齐心协力方为生存之道,人生多艰,找对做人的方法,便是死也值了,明白了吗?”
“明白了。”众人纷纷小声答道,想想即将面临的命运,不禁个个悲从中来,泪流不止。
李氏尤其伤心,一边哭一边呢喃:“青叶只有十岁啊,一个人在外面,什么都不懂,呜呜,也不知道有没有饿着,千万别冻着了,呜呜……她吹冷风都不知道加衣服,以后可怎么办……”
这越想越觉得女儿在外面一天都活不下去,哭得差点背过气去。
唐七沉默地看着,她确实有考虑过,干脆现个身让李氏知道她平安,那便可以了,但是她也知道,一个正常的十岁人类小女孩是不可能潜进这儿的,就算进得来,也不一定出得去。
而她刚才就已经确定,这事她无法插手。
总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吧,天蝎星人不是没原则的种族,唐七思考着,往男牢走去。
如果说来女牢是为了看看李氏几个,那么去男牢,就是为了信号坐标了。
那个微弱的信号徘徊在男牢里某一处,勾得她心痒痒。
心痒痒的唐七马不停蹄地赶到男牢那个坐标处,不出意料地发现唐家男丁差不多都在这儿,而她最后一丝丝精神力正指向唐五。
唐七显出身形,躲在黑暗中,默默地看着牢内情形。
唐家嫡子和唐八不知去向,唐二跪在另一边,唐五则垂头听着唐大老爷说话。唐二老爷和他的长子则关在另一处。
“靖风,父亲这一次也是逼不得已,连累的全家,你怨我可以,但唐家的香火,不能断!”唐大老爷气息奄奄,声音却斩钉截铁。
唐五死命忍着眼泪,却没成功:“爹,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你当初什么都没说,弄得我们全家……”
“全怪爹,此事你们听过便是,绝不可外传,当初季姨娘怀孕,身体不好,爹便让她偷偷住进了他们季家空置的老宅中,便是在皇城不远处。谁知靖宏临盆以后有一天,季氏告诉我,儿子被人换了。”唐大老爷说着,长长叹气,“这都是命,方家势大,皇后式微,贵妃心黑手狠,她自知幼子难保,产前便谋划着换种,皇上竟然也默许了,恰巧季氏就挺着大肚子住到了皇城脚下……”
后面的一切,差不多也知道了。
季氏生的孩子顶着太子的名头,本身不该是病怏怏的,果然掉换过去后,即使皇后百般保护,依然中了招,成了个出不了门的病太子。
而唐大老爷虽然知道此事,却也知道万不可说,便一直当季氏是外室在外养着真龙种,期间受着皇家暗卫各种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