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我,”古承远的嘴唇越来越苍白:“现在,我只有你了。”
流出身体的血,越来越多,古承远的眸色,越来越淡,握住她的手,越来越冷。
悠然别无他法,只能咬牙夺过那枚戒指,狠狠地往无名指上一塞。
冰凉的触感,像是枷锁。
终于,古承远放开了她,悠然赶紧叫了救护车,并请游乐场的工作人员一起将古承远送了上去。
即使处于昏迷中,古承远也一直紧握着悠然的手。
将古承远送入手术室后,悠然看见了得知消息后急急赶来的父母以及……屈云。
父母拉着悠然,仔细地询问事情的经过。
悠然心中一片杂乱,连自己究竟说了什么都记不得。
但她看见,屈云一直站在了不远处,那双眸子,紧盯着自己的手。
悠然下意识地一握,手掌中是钻石的坚硬与冰凉,和屈云的眼神有一拼。
白苓和李明宇在询问完后,便被护士叫去缴纳费用,手术室外,只剩下悠然独自面对屈云。
悠然用另一只手遮住钻戒,却没料到,如此一来,更是欲盖弥彰。
屈云缓步走到她面前,看向她的手,轻声道:“看来,你已经给了我答案。”
“什么?”悠然问。
“在我和他之间,你选了他,你当他,是男人。”屈云道,声音缓慢。
悠然努力地在心中组织着词句,想要向他说明刚才发生的事情。
但屈云没再给她开口的机会。
他伸出手,抚上悠然的左脸颊,带着一种重压放下后的释然:“悠然,我承认,我失败了,我放丢了你,我没有能力赢回来了。我努力了,但结果是徒劳的。放心,从今往后,我不会再缠着你,不会再阻碍你的脚步……那么,再见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
这就是屈云教给悠然的第二十课——到底,他是可以被打败的。
[第二十一课]结果,他才是最后的……那个人
就这么,屈云走了。
这样也好,悠然想,大学中最宝贵的一年,都在和他纠缠中度过了,是时候让这段感情成为回忆。
他主动放弃了,免除了她做抉择,而那答案究竟是什么,就连悠然自己也不清楚。
不过,也没什么重要的了。
和屈云这章彻底地翻了页,从此,便是新的天地,从此,他可以不再委屈自己,而她也可以不再纠结。
这样的结果,对他们,都好。
悠然明白,她都明白。
只是心里……只是心里……
那次出走,古承远伤口缝针处撕裂,幸好及时送到医院,才没出什么事故。
悠然还是负责照顾他,经过这次事件后,古承远变得像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孩童,悠然简直不能离开他半步。
不过,在忙碌中,悠然少了空闲去怀念一些事,怀念一些人。
关于那枚戒指的事情,悠然不知该怎么说,于是便选择沉默。
几周之后,古承远总算是出院,在悠然的悉心照顾和白苓超营养汤料的作用下,他似乎还胖了些许。
不过,配着他的高度,恰好合适。
他们的关系,是一种全新的,混合着亲情与自小长大的默契。
但时而,会有一点偶然参杂的暧昧——添加者往往是古承远。
他们经常谈起小时候的时光——他骑着自行车,将她放在后座上,带着她去取牛奶;三月里,他为她做风筝,接着两人一同拿到附近山坡上去放;夏日,他带着她去河边,一起捕捉鱼虾。
那些快乐,在讲述中彷佛重温了一遍。
只是,每当古承远想要说出他们交往那两年的事时,悠然便会岔开话题。
除此之外,她避而不谈那戒指的事情。
她不提,并不代表古承远会放弃。
他一共向她求了两次婚。
第一次是在出院的那天,看着正在为自己收拾衣服的悠然,他轻声道:“悠然,我们结婚吧。”
悠然只是笑笑,没做出什么反应。
第二次是在出院一周后,古承远载悠然出去吃午饭,饭后,顺便逛到旁边一个新开盘的高档别墅小区里。
逛到其中一幢时,古承远忽然问:“这屋子,做结婚时的新房怎么样?”
悠然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便道:“这里的冬天也没怎么下过雪,客厅中居然有壁炉,太装某个字母了些。”
就这么,两次都把话题岔开。
其实,古承远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对象,如果他们在一起了,古承远不会再寂寞,父母会开心,似乎是皆大欢喜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