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皇,果真是要棋高一着的感觉啊。
只可惜——日尽之术,左澜早就了解了。
自从有水火对立属性的那天开始,水火日月之争就从未止息,火属性的魂修们研究出了日尽之术这种逆天的魂术,已燃烧自己的寿数为代价,从神灵那里借到一定的力量对敌,往往能够起到很好的效果,可是在左澜看来这种行为就是找死,对神灵,左澜从来是认为不存在的。
从不尊重神灵的左澜,自然不会做出那种与神灵做交易的事情来。
火有日尽之术,水属性的魂修们又不是吃素的,自然也能研究出相对的魂术。
于是,火有日尽,水有月蚀。
月蚀,可不属于造型魂术。
左西满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一副志得意满的表情做出来了,抬眼却看到左澜那轻嘲的表情,似乎很看不起自己,顿时大怒,怒目一张,双臂伸展,往上一合,拍出声响,身后那一轮幻日忽然之间光芒大放,灼热——无比的灼热,似乎要将人身体内的水分全部榨干。
左澜却是完全感觉不到。
那花纹古拙的魂阵缓缓地转动着,无数水蓝色的光华似匹练一般被他跳跃的手指抽出。
左西那一轮幻日,却逐渐地高悬,眼看着就要威压全场,也许那个时候就是左澜葬身之时?
本来已经准备出手了,左澜脑海之中却忽然浮现起很早之前的一件事。
青傀。
青傀演示的魂术。
水,火。
在青傀的手掌之中,水与火是根本没有区别的。
魂术理论里的话是,月光生于日之所照,魄生于日之所蔽,当日则光盈,就日则光尽也。
也就是说,月光来自日照,是否可以等同于水之力来自火?
那一瞬间,左澜忽然就明白了。
青傀为什么能够轻而易举地进行水火之力的转换。
在这个擂台上,他忽然就笑起来,别人都不明白,就是他对面的左西也觉得他是神经病犯了。
一扬手,双臂舒展,那拥抱苍穹的姿态,长发泼墨一般扬开,广袖如云,左澜仰起头,看着那澄澈的天,忽然就想明白了许许多多之前的困惑。
无属性,不等于全属性。这二者之间是有区别的。
既然水火属性能够全盘转换,那么其余的属性呢?从来没有人将魂大陆目前的七种属性联系在一起看,它们一直都是孤立的,似乎互不相干。
然而魂术理论之中却已经在它们的来源上叙述了他们之间的相互关系,也许细细研究下去还会有更大的收获。
水与火,既然能够相互转换,那么左澜就能够将对方的火变成自己的水,而月蚀之术,却可以放到后面去了。
此刻,青傀就在主席台上,安静地坐在轮椅上,身后站着表情轻松的雪蓝,一边看竟然还在打呵欠。
左澜的目光往青傀的方向上偏了一点,却又挪了回来。
临沧说,火之术,千变万化,却始终根于理论,以力为根本,薛冰的手段他不甚了解,却知其变化之理。
那个时候,临沧大约是想要将自己的应对之法告诉他,可是一向爱占别人小便宜的左澜却在那个时候转过了身,他只是冷淡道:“说完了?没事我便走了。”
临沧留不住他,他也无心再留下。
那个时候真的是鬼使神差,左澜知道临沧是什么意思,临沧来找他,必然是已经想到了完美的应对之法,可是左澜的自尊不允许他接受对方的帮助,他要用自己的办法证明给他——他有能力解决自己遇到的所有问题。
包括左西。
眼神之中,忽然就是冰霜一片,冷冽。
然而他只是一甩袖子,之前那些在他魂阵之内不断游走的水蓝色魂力,忽然之间全部被他兜进了袖子,消失不见,被左澜魂阵覆盖的区域忽然就风平浪静了,而这种风平浪静却给人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
一步。
左澜看似平淡普通地踏出去一步。
水火相接,顿时就爆发出一阵强烈的对抗之力,冲击波都是冷热交替,骇然。
左澜平静地看着左西,那眼神之中也带上了几分怜悯。
以前不喜欢青傀眼底那些悲悯,可是如今他竟然开始迷恋这种怜悯他人的高高在上的感觉,因为洞悉世事,所以知道得很多,也明白自己的无知和他人的更无知。
左西,在左澜看来就是一个无知的家伙。
他伸出自己的手掌,插入了对方魂阵笼罩着的空间之中,“你当真以为,水火之力,是完全相克的吗?”
左西听着左澜的话,心中觉得不妙,可是又觉得左澜是在虚张声势,当下一声冷笑:“别故弄玄虚——”